“只要你不哭,什么都行。”宁端不由得唾弃起自己的不坚定。
“还因为我不会武功,转身就上墙走吗?”
“……不敢了。”
席向晚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总算将眼泪收了回去。她拽着宁端湿了大半的衣襟,毫无悔过之心,“我不是为你好,下次也不许你为我好就擅自下决定。”
宁端沉默着收紧手臂,微微低下了脸去。他的鼻尖就抵在席向晚的头顶,再低上一分就能将嘴唇印在她的发上。
但他没有再进半寸,只极其小心地、轻轻地将那口气吐了出来,不想惊动此刻的一寸光景。
这是她要求的。他想。
这是她要求的,以后的事情……便以后再说。
席向晚被宁端送回府时,眼睛鼻子都是红通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
宁端亲自将她带下马车,见到她一幅刚刚哭过的模样,轻叹了口气,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好似自己占了什么良心不安的便宜似的。
他伸手碰了碰席向晚的脸颊,察觉没有先前大哭时那般滚烫,才叮嘱道,“回去喝些水,东蜀和西承的事情,我会着人处理。”
“那我要是想知道呢?”席向晚这会儿又没有方才生气伤心的模样了,她拉着宁端的衣袖笑道,“你不会再不回我信了?”
“不会。”宁端承诺。
“那好。”席向晚这才满意地收手,指尖不经意地在宁端的手掌心里勾了一下,“首辅大人请回吧,陛下还等着您操劳国事呢。”
宁端:“……”他不由得握紧手指将掌心包裹起来,像是要阻挠那一丝痒意四处游走似的。“好。”
他临走时,席向晚又像是怕他记不住似的提醒道,“我三月初六就出丧期了。”
宁端正要上马,闻言紧紧缰绳,回头道,“三月初六,我来下聘。”
他说完,身姿矫健地上了马,一夹马腹疾驰而去,看着飒爽,可又有些像是落荒而逃。
席向晚立在门口看他远去,碰碰自己哭得过了头的眼皮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昨晚到今早的郁结之气一散而空。
翠羽一直蹲在马车里头不去打扰这二人,还把碧兰给按住了,等宁端走了才从里头下来,佩服又惊惧,“姑娘,你可真厉害。”
“怎么说?”席向晚带着她们俩回头往里走,看起来心情颇好,“碧兰,一会儿给我打些凉水敷敷眼睛,都哭肿了。”
“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