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晚算了算时间,正好今日是春闱放榜的日子,难怪外头一直敲锣打鼓的热闹着,想来也是讨个喜气,“怎么?”
“说是有考官舞弊,逼得有个落魄考生一头撞死在贡院门口自证清白了。”翠羽显然打听过一遭,说起来有条有理,“眼看着就是殿试,陛下勃然大怒,已着人去查了。”
“喊宁端去了?”席向晚挑挑眉,不以为意道,“若不是,那自然有别人去管的。”
徇私舞弊,直到十几年后都仍然是个问题,宣武帝在后世花了极大的功夫清理,也不知道这一次早了十几年去治理,会不会比之后来得容易一些。
宁端手上忙的事情多得很,这是吏部的事情,自有吏部的人去查,席向晚并不打算花费太多精力在其上。
翠羽有些焦急,“确实没让大人去跟着,也没派都察院的人,可陛下亲口指了席元清去查的!”
席向晚一怔,“二哥?他得闲了?”
席元清刚刚帮着将藏匿在汴京城里将近四十名的东蜀人一一揪出来转交给都察院,只等着五皇子带着朱家人回京、再借由从这些东蜀人和朱家牙商的口供一起,有樊承洲里应外合,正好打樊子期一个出其不意,怎么突然会将席元清从这案子里调走?
“这倒是不清楚。”翠羽诚实得摇了摇头,“只是我想,陛下应当有陛下的考量。”
席向晚抿了嘴唇,有些不快,“他自然是有的。”
宣武帝刚上任,原本打算第一年就加一场恩科的,谁知道春闱就出了事情,这借着恩科的机会往朝中提拔新人便不好安排了。
再者,新官上任还要三把火,新帝登基更是要用强硬的手段震慑众人,免得不多久就成为听臣子话的傀儡皇帝。
这会儿哪怕缺了一点政绩,都是要被诟病的,雄心壮志的宣武帝当然不能让这事发生。
席向晚这下没了心情点自己的首饰嫁妆,将册子合上随手往里面放了根簪子当签,起身道,“二哥在府里吗?”
“二少爷不在,三少爷今儿休沐来着。”一早就没出过府的碧兰道。
席向晚正待要往外走,突地瞥见翠羽的脸色不太对劲,又站住了脚,“还有什么事没说的?”
翠羽小声道,“姑娘,您三哥要从旁协助您二哥的。”
席向晚愣了愣,又不急着出去,而是原地站了会儿,琢磨宣武帝这一手的含义究竟是什么。
自家兄长们的能力,席向晚是清楚的。这案子只要没人从中作梗,席元清和席元坤定然能查得水落石出,只看究竟能从背后挖出些什么来了。
如果宣武帝不是要和当年永惠帝对王家一样落井下石,那这看起来简直有些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