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向晚给宁端倒了水,笑道,“你等一等,我有个东西想给你看。”
她说完便进了屋,找到秀坊送来的纹样册子出来给宁端,翻了几页,对宁端道,“你喜欢这个,还是这个?”
宁端深以为这两个纹样其实没有太大区别,但见席向晚一脸正经地等待着他的回答,思索半晌,选了左边那个,“这是用在什么地方的?”
“绣在嫁衣上的。”席向晚又翻了一页,面色自然地道,“我选不好,便问问你喜欢什么。”
宁端:“……”他又将那两个大同小异的纹样在脑海中重现了一遍。
确实是左边的更衬席向晚一些。
“听说你那头的筹备,都是嵩阳殿下在做的?”席向晚好奇道,“这几日她来府中频繁得多,和母亲有太多事情要商量了。”
宁端沉默了一会儿,道,“自我幼时她便派人照顾我,像家人一样。”
“也是,她既替你提亲,膝下又没有孩子,应当是对你很看重的了。”席向晚上辈子倒是不知道宁端和嵩阳关系如此亲密,但宁端既然如此解释,她便将疑问抛到脑后不再多想。
宁端却盯着她看了几息,而后默默吸了口气,“其实……”
他说了两个字,欲言又止地停了下来。
席向晚等了半晌没等到下文,好奇地转头看他,“其实什么?”她想了想,半开玩笑,“你现在又反悔,不想成亲了?”
“不是。”宁端立刻否定,生怕席向晚又当着他的面来再哭一场,“是关于嵩阳殿下的事情。”
席向晚眨眨眼睛,见宁端神情紧绷得好似要吐露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哭笑不得地拍拍他的手背,“殿下的事情,你又不必要往外说,紧张什么?”
宁端反手握住席向晚的手掌,手指挤进她的指缝,像是在汲取什么力量似的。他紧了紧指间的力道,才再度开口,“我是殿下的私生子。”
席向晚捏在册子纸页上的手都停住了,一时之间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宁端是嵩阳的儿子?
若是私生子,那就代表着宁端并不是那位大将军的孩子,而是嵩阳和别人生下的。
席向晚脑中一瞬间就浮现起了席老夫人不久前告诉她那个和嵩阳有关的故事。
她喃喃自语似的道,“画师……”
“你知道?”
“不。”席向晚回过神来,她立刻将册子推到一旁,双手一起合握住宁端的手,神色严正,“我曾听祖母说起过嵩阳殿下年轻时候和那个画师之间的逸闻,但语焉不详,更像是经过美化和臆想的,更没提到其中居然还有……后代子嗣。”她顿了顿,有些紧绷,“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