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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的汴京城确实不太平。
起先是勾栏瓦肆有人闹事纵火群殴,接着是有人冲进大牢劫狱,这之后则是今年刚刚参加完会试的考生们突然在天色黑了之后举着火把包围了贡院,大呼今年的会试有人营私舞弊操纵会试结果,群情激昂,好似要将贡院一把火烧了似的。
城中上上下下的官兵忙得不可开交,都察院众人也分身乏术。
“公子,都察院的人已退了小半。”
樊子期站在晋江楼靠江的二楼凭栏隔江远眺勾栏瓦肆的火光,笑了笑,“再等一等——承洲呢?”
“二公子已入睡了,是否要将他喊起来?”
“去吧。”樊子期回头道,“总要将他带回去给父亲交代的。”
“是。”
属下去了不久,就将哈欠连天的樊承洲带了回来。
樊承洲随意穿了一身衣服,揉着眼睛道,“出什么事情了?”
“我们要赶回岭南去。”樊子期拍了拍他的肩膀,“醒醒,我还指望你在旁替我保驾护航呢。”
樊承洲动作一顿,“什么事这么严重——那里的什么地方着火了?”
“宣武帝要对樊家出手了。”樊子期轻声道,“樊家太大,终归要惹皇室不满的,我们得尽快回岭南去将事情告知父亲,否则若是失了先机,家中恐怕会有麻烦。”
“大哥说得是。”樊承洲深吸口气,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衣服重新整理系带,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他们追不上的时候。”樊子期笑了笑,他走到窗边往下指了指,“承洲,看见那些马了吗?”
樊承洲略微低头看了一眼,“认得。这不是咱们脚程最快的马吗?事情已经这么急了?父亲他们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事?”
“岭南太远,宣武帝刚刚登基,手还伸不到那么长。”樊子期道,“他大约是想先发制人抓住我们当做和父亲谈判的筹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派人在暗中将晋江楼围住,此时不走恐怕以后再也走不了了。”
“我知道了。”樊承洲干脆利落地一点头,“我们走哪扇门?需不需要我带人去混淆视线?”
“不必。”樊子期有些欣慰似的朝樊承洲笑道,“我已将手上全部的力量都派出去了,他们会全力拖延,给你我制造最后套离汴京城的机会。只是出城门时必定会受到守城军的阻拦,便只能靠你了。”
“好。”樊承洲郑重点头,“大哥放心。”
“公子,都察院的人退了有六成了!”属下再次来报,“贡院那头刚刚闹出了人命,都察院的人能走的都走了,留下的这些恐怕不会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