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听说席存学病得越发严重,连话都说不了了。”翠羽想了想,又补充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中了邪,这事儿怪吓人的。”
出了主意去装鬼吓人的是席向晚,她也没想到席明德还在世时席存学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情,席明德去世后这一点闹鬼居然能让他吓成半身不遂,“三房其他人呢?”
“还没听说呢,”翠羽压低声音道,“不过昨晚上劫狱那事儿,恐怕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姑娘,好了。”碧兰收了手,快步往外走道,“我去厨房给姑娘拿吃食来。”
“我也去。”翠羽笑道,“大人估摸着一早就来,我也给大人拿上一份。”
席向晚随她们俩去,对镜照了照自己,走神地想起来那日去牢中见唐新月时候的事情了。
唐新月放在席府中的卖身契显然是假造的,席向晚也已经从席老夫人那处要了过来,仔细看过上头的生辰年月及出身,也没有寻到更多的线索。
卖身契这东西,虽说有牙行的存在,在贫苦之地做买卖时,还是多少会有区别的,想要辨别真伪也很难,上头的信息常常为了能将奴籍卖出个好价钱而做篡改。
譬如唐新月,除了这个名字大约是真的以外,连籍贯都是造假的。
从唐新月身上摸不到线索,恐怕就只能从樊家下手寻找唐新月和樊子期之间的联系。那前提是,得有一个知道樊家内部情报,还要愿意背弃樊家来和她合作的人出现才行。
席向晚正想到这里,便听见后头传来了笃笃的敲击声,她抬眼从镜子里一望,就看见了宁端站在她昨晚上开过的那扇窗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他既然叫翠羽不告诉她知道,那她便装作不知道罢了。
席向晚是这么想的,可起身走到窗前的时候,看见宁端一脸平静,又忍不住起了坏心眼,“宁端?”
“嗯?”
“你说,我这窗这么大,打开之后又挡眼睛,会不会有人就站在我窗外偷听,但我却发现不了他?”
宁端:“……”他轻咳一声,莫名有些心虚,“有翠羽在,能瞒过她耳朵的人不多。”
席向晚哦了声,又不依不饶追问道,“万一那人身手比翠羽好,她发现不了呢?那岂不是我说什么那人都听得见了?”
宁端左右为难,一时拿不准自己今天凌晨的行踪是不是被席向晚发现了,又开不了这个嘴主动认错,心口又扑通乱跳起来,激得他有些坐立不安。
这却不是种焦躁的感觉,反倒叫他想要往席向晚身边再近一步,好能看见她的眼睛里徜徉的究竟是促狭还是无辜的神色,又或者只是伸手碰一碰她,让她不要再这么模棱两可地说话吊着他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