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翠羽一脸镇定地深吸了口气,安慰自己道:钱伯仲都陪着,大人来长乐坊肯定是为了正事,就算被夫人发现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来长乐坊这种销金窟又有什么正事能办!
翠羽上前几步赶上碧兰,趁着席向晚在前头和梁元任说话,低声问碧兰道,“要是你以后相公……”
她才说了几个字,碧兰就闹了个大红脸,她捂住自己的脸恼羞成怒,“你说什么呢!”
翠羽:“……”她飞快澄清,“我就是想问问,你觉得来这处的男人对家中夫人说是来办正事的……”
碧兰疑惑道,“你不是说这处的男男女女都没有好东西吗?这儿还能办正事?”
翠羽原想说“万一”,转念一想又肯定地改口,“当然能了!你看这位梁公子不是看起来就十分正经吗?”
碧兰打量了几眼梁元任,十分犹豫地点点头,“但这位梁公子是掌柜,他又不是这里的客人。”
“你这么说不是显得他更坏了吗……”翠羽小声嘟囔,声音压得极低,脑中飞快转动着让席向晚快速离长乐坊的方法。
梁元任却正在前头费尽心思、小心翼翼地和席向晚说话,这幅将话都藏在话里拐了十几个弯才说出口的风格叫席向晚觉得十分熟悉又想笑——上辈子刚和她认识的梁元任也是这么个缜密得过了分的性格。
相处许久之后,梁元任才改了这脾气,和她说话时也简洁明了不少。
但眼前这个过分年轻的梁家嫡长子却是做不到的。
见他千方百计地在话里头藏着问题,那幅费尽心思的模样席向晚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来。
梁元任立刻噤声,“我是否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
“不。”席向晚摇头掩去嘴角笑意,才淡淡道,“我只是来此处逛逛走走,并非代表着我夫君,更和都察院和朝堂都无关,梁公子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梁元任立刻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如释重负。
虽然嘴上不敢说,但他心中其实极为担忧席向晚来此处是为了给宁端探路,那长乐坊定然是安宁不了或者在暗中犯了什么大错了。
这一防线来,梁元任说话也不那么拐弯抹角了,“多谢夫人明言。今日宁首辅同您前后脚来长乐坊,我还当是这处坊市犯了事,那便是我的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