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阳大长公主终归是宁端的生母,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席向晚不愿见到他们母子离心。这两人冷战这么长的时间里, 嵩阳无处可去便频频来宁府, 这其中深意席向晚也看得出来。
她只是不方便明说,今日正好有了机会,她便强行将嵩阳留下, 让这两人将事情干脆说开。
纵然和别的母子不太一样,但这两人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又为何要成为陌路人?
席向晚不想逼宁端, 只是轻轻在背后推了一把,见到宁端回来时神情还算平和,心中也松了口气——她原先生怕宁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多谢。”宁端却埋在她颈边道。
席向晚笑意更深,“你又不是别人。”
宁端不再说话,他抱了席向晚好一会儿, 才松开她,道,“大长公主让我转告你一件事。她说,身边的有些事,不要想当然了。”
“是说大嫂生产时的事情?”席向晚不太确定地猜测道。
齐氏生产时莫名其妙大出血,虽然当日便将在背后捣鬼的席卿姿投入牢中,席向晚却直到今日也不能确定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厌胜造成的。
区区一个小人,难道就有这般功效?
席向晚在岭南许多年,也没见过这样厉害的巫术。
只可惜穆君华死得早,否则席向晚还能去问问这个在镇国公府中用巫术维持自己多年宠爱的妾室个中内幕。
“一切小心为上。”宁端揉捏着她微凉的手指,拧着眉道,“若我不在汴京,你身边便更缺人保护了。”
“我倒是更忧心你。”席向晚反手握紧宁端不安分动来动去的手指头,“汴京终归比别的地方安全,你一离开汴京,便立刻成了樊家的头号目标。我知道你厉害,身手好,可该担心的总归是要担心的。”
听见这句熟悉的话,宁端的眉头微微松了开来,他安抚道,“只要你在汴京一切都好,我就别无顾虑。”
“定不会成为别人用来拿捏你的软肋。”席向晚笃定地说,“无论樊家作什么妖,也无论你听说什么,我一定好好在汴京等着你回来——你在外时只需记好这一句。”
宁端嗯了一声,“夫人的训诫为夫记住了。”
席向晚有些好笑地转眼看看他,心道首辅大人是学得越来越油嘴滑舌,也不知道从谁哪里学来的。
但同宁端对视时,见到他眼底只印着两个小小的自己,席向晚眉梢眼角又都忍不住冒出喜悦来,她捉着宁端的手指,顺从自己内心地踮脚又亲了亲他的下巴。
宁端下颌的肌肉顿时抽紧,正要弯腰扣住轻笑着逃开的席向晚腰肢,就听见外头有人匆匆跑进来的脚步声,动作一顿转过脸去,两个呼吸的时间便见到王虎从外头跑了进来。
王虎面色凝重,行了礼便直接开口道,“大人,宫中急召,岭南发兵了。”
席向晚立时敛起了脸上轻松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