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的触角早就伸到了大庆的角角落落方方面面,虽然在北方尚且不及南方,但也是不容小觑的。
眼睛亮的人在樊家突然从汴京城离开、晋江楼又被烧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妙,同樊家撇清关系;而那些眼睛不好使的,到现在才知道樊家要造反,这时候止损哪里还来得及?
席向晚坐镇在宁府中,宁府的下人被她安抚得风平浪静,宁端离开后的日子同他仍在时几乎没什么不一样。
“夫人的堂兄有一位随大人一道南下,另两位也在军中备战。”翠羽有条有理地给席向晚汇报道,“大人到海滨约莫要十天半个月的功夫,路途隐秘,送信不便,都察院沿途哨岗只要拿到信就必然会传回来的,若是一两日没有收到信,夫人也莫要害怕。”
“我不怕。”席向晚摇摇头,“我舅舅们呢?”
“如今都在漠北守着,怕东蜀釜底抽薪趁人之危。”翠羽立刻答道,“武晋侯抱恙府中,陛下免了他的早朝,还派御医三日去武晋侯府一诊。”
席向晚轻轻嗯了一声,将握在手中把玩了半晌的玉印放了下来,“长乐坊那头呢?”
“人手不足,只得靠梁家自己的人和驻守在行宫中的宫人一一翻找过去,恐怕还要许久才能找到。”翠羽顿了顿,又道,“夫人,非找到不可吗?”
“非找到不可。”席向晚点头,她将玉印放入一个新编好的荷包中挂到腰侧,淡淡道,“我倒要看看樊家寻死寻活这么多年,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樊家缺钱吗?当然是不缺的。
北梁南樊都是富可敌国的大家族,即便真有什么前朝宝藏,对樊家来说重要的也不是其中的金银财宝,而是某种象征着地位、身份、权力的东西。
席向晚对调兵打仗一窍不通,但她能抢在樊旭海和樊子期之前将他们想要的东西给找出来。
宣武帝也知道这点,因此他正督促两处行宫中的宫人秘密在行宫中翻找着任何可能的暗道密室,务必尽快地将启帝宝藏从角旮旯里头翻出来,才能将樊家一军。
玉印握在席向晚手中,就如同个烫手山芋,谁碰一碰都嫌烫手,只得严加保护起来。
王虎王猛、都察院的大多精英都随宁端一道南下,在汴京城里剩下的不过是能维持都察院日常运转的人手。
宁端原本要留一些用来护卫席向晚的安全,被她严词拒绝,统统赶去了海滨。
若是因为要分出人手来保护自己而令宁端身旁守卫疏漏从而受伤,席向晚便要觉得那都是自己的责任了。
剩下身手拔尖的人里头,王骞随行都察院去了海滨,席元清无暇分身,宣武帝身旁又少不了人护卫,七算八算,能放在席向晚身边当精英护卫的还真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