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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子期果然像是被戳中痛脚似的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才毫无芥蒂地温柔笑道,“你真是了解我不少。是宁端告诉你的?”说到宁端的名字时,樊子期柔若春水的眼里划过一丝凌厉,“他一到岭南,我就派人去暗杀了,他有多久没给你写信?十七天?”

    席向晚嘲讽道,“你比我记得还清楚。”

    “当然。”樊子期微笑,“他必须死。”

    “他不会死。”席向晚也气定神闲,“你也不会当上皇帝。”

    樊子期敛起笑容,不言不语地看了席向晚一会儿,才慢慢道,“你想惹我发怒。”

    “樊大公子涵养比我料想得好。”

    “我何时对你生气过?”樊子期柔声说着,微微弯腰打开马车中一个盒子,从里头取出一朵看起来仍旧娇艳欲滴、好像刚刚摘下的芍药送到席向晚面前,“……鲜花赠美人。”

    那芍药有碗口大小,正是怒放到最美的时候,通体雪白,只底下靠近花萼的地方透出淡淡的一点粉色,正是去年九月在镇国公府赏花时,席向晚为了刺激易姝,差使樊子期折下的同一种花——月宫烛光。

    “我不会收你的东西。”席向晚手指都没动一下,她看着一幅柔情蜜意的樊子期,只觉得有些可笑,“无论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这般献殷勤都是徒劳的——我难道除了那玉印,还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有。”樊子期也不勉强,他将月宫烛光放在了席向晚身侧,笑着道,“一开始我只想要玉印,可我改变主意了。”

    243、第 243 章 ...

    席向晚懒得理会樊子期的无用话语, 她双手交叠于膝上, 静静地坐在马车上, 目光垂落于自己脚尖,看起来一点和对面的人交谈的性质都没有。

    见她一幅不想和自己说话的模样,樊子期的手指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地敲了两下, 转而问道,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进来汴京的吗?”

    席向晚沉默片刻才冷漠道, “你已经站在这里了, 是谁帮了你还重要吗?”

    “我只要去密室里拿到启帝留下来的一样东西, 就能顺理成章进入皇宫了。”樊子期轻笑,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被横眉冷目,“你不是想知道樊家找了这么久的是什么东西吗?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席向晚没接他的话, 只是略微抬眼往樊子期旁边的帷裳看了一眼, 那帘子被风吹得轻轻摆动,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安静得仿佛万人空巷,只能听见这辆马车轮子从上面碾过去的动静和前头的马蹄声。

    看来樊子期是决定将绝大多数的事情都在今日完结了。

    席向晚轻轻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又将这细小的动作给按了回去,她在想樊子期究竟留了多少后手,她又要如何才能在现在这个局面之中反败为胜。

    光是樊子期刚才带在身边的, 就已经有将近二十人的护卫,翠羽临走时虽然让原本护在宁府瓦外的人手远远跟在后面,可这也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能被樊子期带在身边进入汴京城的,必定是樊家精锐中的精锐, 更可能都是悍不畏死的死士,这一打起来,想要短时内决出胜负、脱身,可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