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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人心难测。”

    许是铃铛当初真的对姜韵忠心,可这世间的变故太多了。

    就如同,曾也一心尽忠于皇上,可后来,不也是对皇上生出了怨怼?

    “娘娘走后,皇上才查出,铃铛有一幼弟,可是其幼弟在娘娘生产前一个月忽然消失不见。”

    姜韵不想再听下去了。

    没有意义。

    当初她就曾怀疑过铃铛,可因为这是付煜亲自指给她的人,即使有所怀疑,姜韵也生生地压了下来。

    如今真相大白,仿佛在肆意嘲笑姜韵般。

    姜韵姣好的脸颊稍白,她掐紧了手心,说:

    “够了,别说了。”

    刘福堪堪噤声。

    铃铛的刑罚,是刘福亲自执行的,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铃铛哭诉着后悔,眼睁睁地看着铃铛咽气。

    等过了许久,刘福朝外了看了眼天色,不着痕迹地垂首,堪堪遮住眼底的神色:

    “天色转暗,敬事房那边该是时候去了御前,据奴才所知,娘娘的绿头牌昨日就已经做好。”

    “娘娘现在可要沐浴更衣?”

    最后一句话,刘福问得有些迟疑。

    却瞬间把姜韵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明白刘福的言外之意。

    她今日初入宫,不管如何,今日付煜必然会宣她侍寝。

    姜韵捻着帕子的手指似一顿,片刻后恢复自然。

    她对侍寝并不排斥,只是依着她曾对付煜说过的怨怼,对侍寝一事自然要表现出些抗拒。

    姜韵抿唇不语,刘福似看出她的抗拒,稍稍噤声。

    这一拖,就愣是拖到了御前传来消息,今日承禧宫掌灯。

    掌灯即是侍寝。

    这消息传进后宫,不知让多少人黯然失神。

    离翊含宫不远处的一处宫殿,东偏殿巧珑轩,余贵嫔抱膝而坐,她恹恹地将下颚抵在膝盖上,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宫女巧儿难掩担忧,忙前忙后,打发了宫人下去后,她才小声地问:

    “主子这是在为晗修容侍寝而不高兴?”

    余贵嫔拧眉,似乎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口。

    过了半晌,余贵嫔才艰难地扯了扯唇瓣,有些茫然地说:“巧儿,你说这皇宫是不是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巧儿愣住,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余贵嫔将自己抱紧了些:

    “我一直以为我和她们是不同的。”

    看不惯后院女子话里藏刀的模样,也瞧不起这些人争风吃醋、明里暗里地耍手段,早早就将自己和旁人划清界限。

    可适才承禧宫侍寝的消息传来,余贵嫔心中顿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那刹那间,余贵嫔忽地察觉,她其实也是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