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洄取得了革命性的胜利,他心情很好的把车钥匙抛到半空又接住,然后带人上了车。
喻年没想到自己追人还能追进医院,坐在后驾驶满脸的不爽,低气压从后排蔓延过来,蒋洄在等红灯的空当,从车里翻出一只棒棒糖,背过手递给喻年。
喻年扭头看向窗外。
“接着,等下摄像头拍到扣分了。”蒋洄晃了晃手里的糖
喻年愤愤的接过糖,看着糖的眼神中噼里啪啦闪着火光。
“就是去门诊开个药,连医院正门都不进去,你到底在躲什么?”红灯切换成绿灯,蒋洄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喻年把糖纸剥开,含着棒棒糖沉默不语。
他在躲回忆。
幼年时被父亲在医院里险些掐死的回忆,大学时期在医院里孤身一人无意识的捏着病危通知单的回忆......
似乎每次去医院,他都要失去些什么东西,于是本能的抗拒,将反抗和着绝望刻进骨血中。
“下车。”蒋洄把车停在医院停车场,因为刚刚的暴力镇压,他早上睡的翘起来的头发此刻彻底放飞了自我,脑勺后的两撮支棱的像是炸了毛的刺猬,他从车里翻了一顶帽子戴上,压住了乱糟糟的头发,开门下了车。
甜味稍稍安抚了喻年些许,他含着糖,一边的腮帮略微鼓起,配着今天的造型,硬是把年纪按了七八岁下去,像极了打架斗殴无恶不作的不良少年。
喻年实在是太显眼了,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揣测这个小男生是哪家公司新推的艺人。
喻年从小到大一直是所有人仰望的对象,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几乎是他从小到大的日常——小时候邻居在背后说他可怜,长大后同学在背后说他孤僻不好惹。
喻年此刻除了更加冷漠以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戴好。”蒋洄把自己头顶戴着的帽子扣在喻年头上,因为顾忌着他的伤,没太敢用力,只是松松垮垮的放了上去,来阵风就能把帽子掀飞。
喻年抬手扯着帽檐把帽子向下按实,遮住了满头的银发。
“身份证带了吗?”蒋洄侧头看着喻年耳边露出来的碎发。
喻年木着脸,把自己的身份证拿出来,递给蒋洄。
蒋洄拿着喻年的身份证,给他挂了号,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似乎和蒋洄都非常熟悉,
甚至还隔着窗口和他打招呼,眼神暧昧的看向了在后面玩手机,丝毫没注意到这边情况的喻年,蒋洄笑了一下,摆手解释了两句,带着喻年上了二楼。
“骗子。”喻年把嘴里的糖咬碎:“挂门诊?不进医院大门?”
蒋洄毫无忏悔之心,把身份证、病历卡和挂号单塞在喻年手里,拉开诊室的门把人推进去:“我在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