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秋同样茫然:“奴婢记着公主的吩咐,根本没给太尉府送请帖啊。”
话落,陈媛就不着痕迹地拧起细眉。
盼秋招来小厮,细问过,才神情微妙地回来:
“奴婢问过了,霍大人是跟着国公夫人一起来的。”
陈媛滞了滞。
她可以任性地不给太尉府送请帖,但国公府地位超然,她不可能所有三品以上官员都送了,却忽略国公府。
结果没想到,居然会被霍余钻了这个空子。
陈媛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待回过神来,又觉得有些好笑。
远远地,陈媛就看见霍余在朝这边看来,她轻恼地瞪了霍余一眼。
无故被恼怒的霍余一愣,他稍许茫然。
片刻后,他又回过神来,猜到陈媛为何会瞪他,他心虚地稍偏开视线。
他当然知晓陈媛想做什么。
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和陆含清接触,还要当作不知晓,霍余很清楚地知道,他做不到。
前世做不到,今生也做不到。
陈媛想做的事,霍余都可以帮她。
但霍余心中却很清楚,哪怕陈媛在看见他收集的情报时欣喜若狂,也不会停下她要做的事。
她从不会将希望全然放到旁人身上。
她最信任的人,只有她和圣上。
其余人,皆被她摒弃在外。
霍余低垂眼睑,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想和陈媛商量。
她做她任何想做的事。
唯独一点,不可以和陆含清接触。
所以,霍余一见陈媛朝陆含清走去,他立刻就站起了身。
陈媛正和陆含清说着话,她折了一支桃枝,放在手心把玩,似随意问道:
“陆公子觉得,长安和淮南有何不同?”
淮南占一个南字,却和江南截然不同。
不如江南风景静谧优美,不若长安盛茂繁华,淮南冬日有冷冽的寒风,夏日有灼人的烈日,泾渭分明,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骨子中就生着韧性,即使外表再如何温和,也傲然难驯。
陆含清视线在她手中的桃枝上落了一瞬,才摇头说:
“长安名胜繁华,淮南比不得。”
陈媛不以为然:“我听说,淮南冬日雪落成皑,冰河万川,只要见过一次的人,就绝不会忘记。”
“一直道听途说,如今见了陆公子,倒想知晓,传闻可真?”
陆含清认真地想了想,才说:
“淮南冬日,的确可人人行走在河面上,若公主感兴趣,可来淮南亲自看一眼。”
河水既然结冰,井水也必然逃不过,只这两样就注定了淮南百姓冬日生活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