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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亏陈媛不知沈柏尘在想什么,否则非得一脑子嫌弃。且不说她从未想过嫁人这件事,即使嫁人了,她也未必会有孕生子。

    为何会想到去观音寺上香,不过是听说衢州观音寺很灵验,她闲来无事,不若去拜一拜,替他们这一行求得好运些。

    午膳后,沈柏尘走出驿站时,陈媛已经坐在马车中了,她掀起提花帘的一角:

    “沈公子可要和我一辆马车?”

    话是这样问,但她明显给沈柏尘备了另外一辆马车,就跟在她这辆马车后面。

    沈柏尘自然看得见,所以,他未曾讨嫌,垂眸:

    “沈某身子不便,还是不了。”

    陈媛笑吟吟地让他随意,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他身后垂着头的徐老,待他和徐老上了马车后,陈媛才轻眯着眸子松开了提花帘。

    队伍出发,盼秋给她倒了杯茶水,不明所以:

    “公主在想什么?”

    陈媛轻蹙着细眉:“我只是瞧沈柏尘身后那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偏偏一时想不起来,她有些烦躁地抿了口茶水。

    闻言,盼秋纳闷出声:

    “近段时间公主都在府中养伤,可没见过外人。”

    她了解公主,公主不耐记人长相,公主若觉得何人眼熟,不是那人给公主的印象深刻,就是那人近日公主刚见过。

    和盼秋日日和陈媛待在一起,根本记不得有徐老这号人物。

    但盼秋话音甫落,陈媛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她稍稍捏紧了杯盏,眯眸轻声:“是他……”

    “谁?”

    陈媛脑海中蹦出一张年轻的脸,他闭着眼睛,浑身被泡得有些发白:

    “狩猎时,从溪中找到的那具尸体。”

    尤其眉眼间和脸庞轮廓,那个年轻人和沈柏尘身后的老奴近乎七分相像,只不过老奴更显年迈,还不如那具尸体看得顺眼。

    听出她话中含义,盼秋稍稍惊讶。

    陈媛和她对视一眼,轻挑了挑眉梢,若她没有记错,那就好玩了。

    世间没有那么巧合的事,看来那年轻死者和沈柏尘身后老奴脱不了干系,这般相似,许是子孙罢。

    那日,老奴是和沈柏尘一起从密林回来的。

    明明有了一线生机,见到了可以托付身心的人,可惜等来的不是救援,而是要他心甘情愿地赴死。

    陈媛轻扯了扯唇角,无声冷笑。

    倒真狠得下心!

    她倏然敲了敲马车,徐蚙一靠近,仗着马蹄声,陈媛掀开提花帘,眸光扫过后面那辆马车,用一种很轻的声音平静吩咐:

    “找机会除掉那个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