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怕她过于冲动,会在情绪冲昏头时,说出一些伤人的话。
盼秋很小心翼翼地上前,低声:
“大人,你先不要刺激公主了。”
她用了一句“刺激”,让霍余瞳孔倏然一缩,他深深地看了公主一眼,才转身出了寝宫。
可他未走,只站在了殿前。
盼秋用帕子一点点擦拭公主眼角的泪水,陈媛咬唇,她不爱哭,偏偏这两日只要清醒时,就在以泪洗面,意识到这一点,陈媛顿时生了一抹自我厌恶。
她轻垂眼睑,压着哭腔说:
“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盼秋怕她独自躲起来哭:“奴婢知道公主不想和奴婢说,奴婢不问,只安静地陪着公主,可好?”
陈媛堵声,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陆长泽带人围住公主府时,捉拿住了盼秋,要挟公主府开门投诚,可盼秋忠诚傲骨,怎会舍得让她为难?
她猛然夺过剑刃,自刎在公主府前。
她的盼秋,自幼陪着她,那一年不过恰好二十二,正值女子芳华,却香消玉损,甚至连个安宁的身后事都不得。
陈媛沉默,盼秋无声地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的殿外。
霍余脑袋中仍一片空白,似针扎地疼,盼春心惊胆颤,这两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盼春都生了怵意,不由得出声:
“大人,你怎么了?”
霍余堪堪回神,他倏然抬起头,一阵恍惚,堪声暗哑地说:“公主说她根本不能有孕,是什么意思?”
盼春顿住,这种事关女子名誉的事本不该对外人说,可公主都不介意和霍余说,盼春也就没有瞒着原因:
“公主年少时曾替圣上挡过刀,虽然伤好了,可寒毒却一直残余在身上,不得根治。”
说着,盼春细拢眉心,蹙起心疼:
“公主厌苦,却得日日喝药,就是这个原由。”
“太医说过,公主的命可以说是用各种名贵药材偷来的,身子冰凉不得离暖玉,孕事艰难,除非有朝一日可解身上寒毒,否则一旦有孕,就是在损耗自身生机。”
不生和不能生,完全是两种概念。对于女子来说,这就是剥夺了公主作为母亲的权力。
霍余脸上刹那间褪尽了血色。
不得有孕,损耗自身生机?
那公主前世有孕的代价就是……
这一刻,霍余忽然觉得他好卑劣。
他竟在这时产生了逃避的念头,不敢去猜想答案。
盼春见他这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世间男子都渴望子嗣,哪怕霍大人对公主用情至深,恐也不会例外。
她不得不提醒霍余,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