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一听立时便怔住了,只听梅书远道:“雪萍,你这番话说得太不像了。你等我这么些年,我怎么能辜负你?这些时日我才刚刚调职过去,日夜忙乱,我那上峰原是我爹的学生,我更要做出点事业来,万不能丢梅家的脸面。故没功夫去看你,我已命小厮送了银子和书信过去,你该知道我的心才是,这般寻到府里,幸亏二门的小厮是我的人,否则被我娘知晓,定要不得安生了。”
崔雪萍幽幽道:“多少银子都比不得你过去探望我一眼。”
这一句说得梅书远既羞又愧,他这段日子未见崔雪萍,一来因政务繁忙,二来因没脸去见心上之人,三来因方才新婚便与情人幽会未免心中对紫萱含愧。呆了一阵,梅书远方长叹道:“是我错了!我辜负了你,活该遭天打雷劈……”
话还未说完,崔雪萍便上前捏住他的嘴,哭道:“你何苦说这样的话?你这不是存心怄死我么?你若死了要我指望哪一个?”
梅书远将崔雪萍搂在怀中,握着她的手道:“雪萍,你且等上些时日,我自会跟爹娘提,摆酒请客将你娶进来……只是这身份太委屈了你了。”
崔雪萍看了梅书远一眼,眼中含了泪道:“我委屈倒不算什么,若是……若是你爹娘仍然不允呢?又或是你妻子容不下我,那又该如何是好?”
梅书远一时语塞,崔雪萍紧接着道:“我说几句话,你万莫要恼我……依我之见,你不如分出家去单过,如若这样,你要再做什么,又何须看着你爹娘的脸色行事?”
梅书远拧着眉厉声道:“这万万不可!爹和娘如今岁数大了,弟弟虽考了功名,但毕竟还小,正是我要在跟前多尽孝的时候,我是家中的长子,本就该多担待,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完看到崔雪萍满面委屈之色,方放柔了声音道:“雪萍,我知你心急,但此事不能再说了。”
崔雪萍心里暗恨,但面上垂泪道:“你心里有我就好……只怕你如今有了娇妻美眷便再记不得我了。听人说张家的姑娘绮年玉貌,你待她是极温柔体贴的,日后你儿孙满堂,哪里还能再想起我来?”
梅书远听了顿时心里发酸,指天指地发誓自己不会变心,又道:“这桩亲是父母给订的,我娶她是为了尽孝,待她之心好比对自己妹妹一般,自然不能与你相比的。”
话音还未落,便听门“咣当”一声被撞开,梅书远和崔雪萍登时惊得一颤,只见紫萱杀气腾腾站在门前,一手提了裙子迈进门,另一手指着崔雪萍大声骂道:“哪里来的淫妇,竟跑到我的家里勾引有妇之夫?偷汉子偷到我头上,我打烂你个没脸的下贱种子!”说罢抄起立在墙边的门闩照着崔雪萍便劈头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