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找了个椅子坐在了书房,手指一直都的摩挲上面的东西。
他现在是当真不知道说什么了,似乎能感觉到秦安若把东西拿出来,他一口否认的感觉。
祁凉的脸色并不好看,祁澈别开了目光,没有跟祁凉对上。
风水轮流转,祁凉现在总算是知道秦安若的崩溃都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东西:“皇兄,我说的是真的,只要这些东西做出来了,太子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一个不小心,秦安若的原话都出来了。
祁澈不是不知道祁凉的心思,只是他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些东西是六弟妹做出来地,本来就该是她的贡献。如果现在拿出来,我们定然是不能用她的名义,只为了成全我一个人的名声,你觉得值得吗?”
“皇兄,这……”祁凉想反驳,话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
他之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他也不是秦安若,因此完全不知道秦安若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祁澈并没有在意祁凉的反应,顺平帝的做法,已经让他想好了该怎么办了。
他笑了笑,翻了翻祁凉带回来的东西,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变过:“这些农具都没有出现过,如果真的和六弟妹说得一样有用,以后肯定会让百姓的生活越过越好的。”
祁澈话没有说满,其实面对秦安若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很有信心的。
祁凉能听出来祁澈语气中的与有荣焉,只可惜祁澈越是这样,他心中就越是难受。
“三皇兄,难道你真的不……不再考虑一下吗?”祁凉还是不死心。
祁澈也是个倔强的人,任凭祁凉磨破了嘴皮子都没有任何用。
两个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了,祁凉脑海中不断出现祁澈的表情,回到王府都觉得十分难受。
他甚至都忘记了跟秦安若之前闹得矛盾,立马去了朝澜殿。
祁凉急匆匆冲了进去,把手中的东西放在秦安若面前,语气带着祈求:“你需要什么都尽管告诉我就好了,我什么都能找到,你把它们做出来好不好?”
这是突然又发生了什么?
秦安若简直满头雾水。
按照刚才祁凉说得话,她现在应该生气的,只是对上祁凉的目光,她的怒气当真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发泄。
她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压下了冲动:“发生了什么?”
祁凉耷拉着脑袋,在秦安若面前也没有遮掩,直接把他去找祁澈的事情说了。
一提起来祁澈,现在的祁凉只有无奈:“三皇兄才是心中真正记着百姓的人,太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三皇兄找麻烦,我真不知道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祁凉红着眼眶。
他早就已经接受了自己不被顺平帝喜欢,可顺平帝不是号称最喜欢祁澈这个儿子吗,为什么现在也不管祁澈了呢?
祁澈……
秦安若在知道祁澈得了哮喘病之后,对他总有股莫名的怜惜。
倒也不能说是怜惜,这样一个精彩绝艳的人物,可惜天公不作美,也算是一种遗憾吧。
她没有再跟祁凉生气,几乎是连犹豫都没有,就点了点头:“我要一些铁,你让人融成我画好的样子,到时候给我拿过来就好。”
哪怕是祁凉说要什么都可以找他,秦安若也清楚这个时代的铁有多珍贵。
要跟现代一样,整个爬犁都是用铁做的肯定是不现实的。
她尽量说得很少了,祁凉却并没有一口答应。
秦安若相信在祁澈的事情上祁凉不会掉链子,之所以没有答应,答案可能只有一个。
秦安若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情很困难吗?”
“铁器的管控一直都很严格,打铁铺的每一斤铁都是由官府严格管控的,你需要的超过五斤了,并不好弄。”祁凉也没有隐瞒,说出了他的难处。
真是一个神奇的时代。
转念一想现在还是冷兵器横行的时候,朝廷对铁管控的这么严格倒也不是不可能。
秦安若也不想难为祁凉,但任凭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有用的法子。
她的目光落在了祁凉身上:“本来爬犁要全用铁才好用,我怕你找不到那么多,已经决定把剩下的地方都用别的材料代替了。我现在要的铁,是做一个爬犁最少应该有的。”
祁凉眉头轻蹙:“铁……打铁的匠人也都是朝廷的,不然倒是可以让府中的侍卫再去领一些刀剑。”
“打铁的匠人都是朝廷的?”秦安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难免有些奇怪。
祁凉点头,秦安若时不时就不懂一点常识,他已经很习惯了,现在听着秦安若问出来这么白痴的话也不奇怪。
秦安若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明白了祁凉刚才在想什么了:“难不成,你是想找朝廷的人打出来我刚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