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凉抹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冲着祁澈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幸好三皇兄给我说了,如果父皇真的是抱着这种想法,想必也不会在意我究竟能查出来点什么。”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祁澈没有再说话。
顺平帝眼中所有的儿子都是棋子,往常也许没有看出来,现在心中早就该有数了。
眼看两个人在这件问题上达成了共识,秦安若很快就提起了另一件事情:“还有矿石的事情,祁凉马上就要给我把矿石拿来了,我觉得一天的时间我就能把东西做出来。”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说出口的话却越发冷凝:“如果祁复在这两天要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就直接透露出来东西快要做好了就行,我要让他也体验一下慌乱的滋味!”
一个用耕石唤来封地的太子。
在别人没有那么大的贡献的时候,他的封地只要顺平帝十分坚持,倒是没有人敢说什么。
然而如果有人真的拿出了比耕石更好的东西,顺平帝就算是为了面子,也肯定会多想的。
在英王府书房的小会开完了,秦安若和江越歌两个人离开了。
这两人最近的关系也不错,江越歌因为要照顾祁澈都没有怎么出过英王府的门了,自然想从秦安若那里多知道点消息。
等到她们离开之后,祁凉跟祁澈两个人又商量起了祁复的事情。
经过刚才的一番讨论,祁凉的心中也有了想法。
现在当着祁澈的面,他也没有隐瞒:“皇兄,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父皇也许只想看到我是个傻子,既然他愿意看,我也不能不满足他的这个想法。”
祁凉的神色冰冷。
天家根本就没有父子亲情。
也许曾经他还奢求过顺平帝的感情,已经看透了顺平帝的为人,他现在明白一切都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
祁澈拍了拍祁凉的肩膀:“不要想太多他对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我们在父皇的心中……跟皇位根本没有相比的可能性。”
已然过了这么久了,他们也好,太子也罢,都没有从顺平帝的手里获得一点真正的好处。
他看着儿子们夺嫡,心中却没有一点波澜。
顺平帝不是一个合格的端水大师,他也从来没有掩盖过。
提起来这个话题,哪怕嘴里说着一点都不重要,两个人的表情还是不怎么好看。
终于说完了之后,祁凉甚至都松了一口气:“事不宜迟,我今天就进宫去告诉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父皇愿不愿意相信,那就是父皇的事情了。”
祁澈也没有阻拦。
从英王府中出来,祁凉先回了一趟梁王府。
盯梢的人应当知道梁王妃去过秦府,其他的就要他来补齐了。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祁凉在接到任务之后时隔多天,站在御书房外求见。
正在忙碌的顺平帝听到孙德寿的禀告,还有些奇怪:“是梁王求见?”
顺平帝对一切都心中有数,也大概能猜到祁复和秦相之间是什么事情。
他对祁复和秦相不和喜闻乐见,让祁凉去查探,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从来没有想过祁凉真的能查出来点什么,因此他也没想到祁凉会这么早就来。
孙德寿点头:“回陛下的话,外面来的人是梁王。”
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有人都来了,还不见的道理。
他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看了一眼孙德寿:“行,你把人给朕叫进来吧。”
祁凉的态度一直都很正常,饶是在御书房外等的时间并不短,他脸上的神色认真,也没有一点慌乱。
一进御书房的大门,他冲着顺平帝跪了下来:“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到祁凉真的跪下去了,顺平帝才挥了挥手,示意孙德寿把人扶起来:“你跟朕父子之间还要讲求这些虚礼干什么,孙德寿快点把梁王扶起来。”
眼中的晦涩一闪而过,顺平帝的话说得实在是太假,祁凉是真的一点都不愿意相信。
他攥了攥手指,到底是没有透露一点自己的心思。
再一次抬头看向顺平帝,他已经挂着完美的笑容:“父皇心疼儿臣是父皇仁慈,儿臣可不能蹬鼻子上脸。”
两个人很假的父慈子孝了一番,顺平帝才询问祁凉的来意:“老六你可是很久都没有进宫给朕请安了,这一次恐怕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刚坐在凳子上的祁凉赶忙重新滑了下去:“儿臣惶恐,父皇日理万机,儿臣实在不敢惊扰了父皇,父皇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