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祁凉质问了一番,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夸张。
他的神色有些尴尬:“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我们去都不一定能处理好,总不能真的让她一个女子去做吧。”
如果单单是不想要身为女子的秦安若去犯险,倒是也说得通。
纵然觉得还是有些奇怪,不过祁凉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叹了一口气:“也不是我非要让她一个人去,只是自从听了淮南的事情,若儿总想要去一次。我已经劝说了很久了,也没有任何用处,这不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才来跟三皇兄商量一番。”
“这是梁王妃的意思?”果然,祁澈的态度软化了。
祁凉心中的好奇也收了起来,看来果真是因为秦安若是个女子,祁澈刚才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早在听到秦安若说要去淮南的时候,祁凉也不同意,倒是很能理解祁澈的心情。
然而,他现在能主动说出口,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祁凉眉头紧皱:“该说的话我已经都跟王妃说了,王妃一点也不听劝。她的性格皇兄也有所了解,最不耐烦听我说什么这不是女子该做的事情,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良久没有说话。
窗外传来了南飞的大雁叫声,祁澈的神色越发冷凝:“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如果淮南真的出事了,最难的肯定是百姓。梁王妃能有去看的心意定然是好的,只是……我们绝对不能让她一个人去。”
现在的淮南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如果秦安若真的在淮南出事了,这个责任祁澈觉得谁都担不起。
这个问题祁凉何尝没有想到,只可惜就算是他想到了,也没有什么用。
祁凉的目光中蕴含着无奈:“我也没有办法,王妃决定了的事情,一般人是难以改变的。”
本来是要考虑淮南的问题的,最后两个人倒是都说到了秦安若的事情。
不管是祁澈还是祁凉,都算是跟秦安若近距离接触过的。
秦安若是什么脾气,两人都很清楚。
这个问题说到最后,自然也是无解的。
等到晚上回到了王府,祁凉少不得要跟秦安若再提一下这个问题:“若儿,你真的非要去淮南不可吗?”
“淮南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都不知道不是吗?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我去看看,你觉得呢?”秦安若挑眉。
淮南地区也是大盛最主要的产量基地。
既然顺平帝真的给了她漕运线,秦安若本来也想去淮南看看米价。
对上祁凉不赞同的目光,她也有些无奈。
本来准备跟祁凉一起去的,现在听祁凉的意思,显然是两个人不能一起了。
秦安若有些迟疑,到底是问了一句:“你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所以不能跟我一起去?”
脸上的神色一僵,祁凉才反应过来,早朝上发生的事情,秦安若还不知道。
他转过身看向窗外:“今天太子被解禁了,他一上早朝,第一件事情就提出了淮南出了问题。父皇让太子跟三皇兄两个人想出来一个章程,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不能私自去看了。”
又是祁复!
每一次坏事的人都是祁复!
秦安若眼中的煞气一闪而逝:“果真是个搅屎棍,只要有他出来,一直就没有什么好事!”
她这副样子看得祁凉失笑不已,片刻后还是没忍住笑了。
明知道秦安若是因为他才会对祁复有恶意,祁凉只觉得心中甜滋滋的。
一把揽过了秦安若,祁凉的神色如常:“无妨,只有他出招,我们才能一次次找到站在他那边的人有谁。只要我和三皇兄在,他就算再能耐也没有用。”
祁凉说得很坚定,具体情况什么样,秦安若心中也清楚。
反正现在说什么已经都迟了,祁复显然已经被放出来了,不管他们俩再怎么想都没有用了。
秦安若没有再说祁复的问题,反倒是重新提起了去淮南的事儿:“即便淮南现在遭了灾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不相信淮南能真的难过到哪儿去,我还是想去淮南看看。”
她重新提起了这个问题,祁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出声。
秦安若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祁凉答应与否其实并不重要。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她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祁凉身上:“我的脾气你应该是知道的,不管你愿不愿意让我去,我这一次肯定是要去淮南的,你……”
祁凉闭了闭眼,眼中满是无奈:“如果你非要坚持,我也没有办法。只是你要想好了,淮南遭灾了,到处都是灾民,你一个人去,要面对的有可能不仅仅是天灾,还有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