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盖棺定论,要给秦安若把所有的脏水都泼上。
顺平帝到底心中还是在意秦安若会出事的,因此之前就算是把秦安若关在宗人府中了,也是说在查王岚的死因。
秦安若这么一逃,事情是不好处理了。
然而即便如此,听着祁复的话,他还是生气了。
顺平帝拍了拍龙椅:“好了,都别吵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刚才还吵吵闹闹的朝堂瞬间就安静了。
“太子,你觉得梁王妃是自己逃走的?”他的眼神落在了祁复身上。
祁复搞不懂,刚才说话的人有那么多,为什么突然间就提起他了。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没有后退的道理。
对上顺平帝的目光,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宗人府的守卫森严,如果不是梁王妃自己离开的,还能是怎么离开的?”
他一句句都说宗人府的守卫森严,祁澈勾了勾唇:“父皇,儿臣有不同的看法。”
顺平帝也看了一眼祁澈:“你说吧。”
祁复都已经把打脸的机会送上门来了,祁澈肯定不会放过:“太子殿下说宗人府的守卫森严,并且复述了很多遍,儿臣觉得倒是不尽然。如果宗人府的守卫真的森严,恐怕梁王妃现在还在宗人府中。”
朝堂上似乎是有人笑了。
没有什么比用你自己说的话打你的脸更让人觉得丢人的了。
祁复的脸色一青:“你!”
懒得理会祁复,祁澈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给梁王妃脱罪:“梁王还在淮南赈灾,梁王妃又被奸人掳走了,儿臣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梁王妃,不能让梁王心寒!”
秦安若一个女子,如果真的是被人掳走,当然名声好不到哪儿去。
但是名声再怎么不好,也要比畏罪潜逃好。
几乎是瞬间,祁澈就做好了选择,准备好了说辞。
“她就是自己逃得,怎么找你所谓得奸人?”祁复当即就顶道。
反正顺平帝还没有说话,祁澈也没有后退,看向祁复的目光冰冷:“殿下是怎么知道梁王妃是自己离开的,难不成梁王妃离开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在宗人府不成?”
“你别血口喷人!”祁复下意识地反击。
祁澈没有再说话,把一切都交给了顺平帝。
顺平帝倒是觉得祁澈说的有道理。
不管秦安若是怎么离开的,只要祁凉还在赈灾,就不能真的给秦安若定罪。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在刚抓到秦安若都时候,都没有把杀人的罪名定死。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顺平帝的回应。
他的神色自然:“朕觉得老三说的有理。只是一个侧妃而已,朕的人已经查清楚了,她的死亡只是个意外,跟梁王妃没有关系。现在梁王妃被奸人掳走,马上告诉京兆府的人,一定要找到梁王妃!”
“父皇……”祁复有些不甘心。
仅仅是把秦安若逃走的罪名洗脱了也就算了,听顺平帝的意思,竟然是连杀人的罪名都一并洗了。
去过真的让顺平帝就这么混过去了,他们不是之前都白打算了吗?
心情现在本来就好不到哪儿去,祁复还一次次给他找麻烦。
顺平帝看向祁复的目光冰冷:“你给朕住嘴!”
陛下生气了!
有了这个觉悟,很多人都开始给祁复疯狂使眼色。
作为被顺平帝重点照顾的对象,祁复甚至都能感觉到从顺平帝眼中射出来的寒光。
别人都能知道的事情,他哪里能不知道。
但可惜,他就是不愿意认输。
祁复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拱手:“儿臣觉得梁王妃失踪的事情暂且不论,她杀了梁王府侧妃的事儿,是凌妃娘娘亲自爆出来的。儿臣觉得凌妃娘娘总不会冤枉梁王妃,请父皇明察。”
他每说一句,顺平帝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如果不是有凌妃那个蠢货,他会这么被动吗?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现在祁复还要给他找麻烦。
顺平帝眯了眯眼:“梁王侧妃不过是个民女罢了,因为对梁王有救命之恩,梁王感念才会求朕封其为侧妃。她只是旧伤复发,恰好在梁王妃面前死了而已。朕已经让人查清楚了,太子不相信朕不成?”
不相信顺平帝这个名声,就没有人敢担待得起。
什么旧伤复发,当初王岚就没怎么受伤,只不过是一刀罢了。
当初都没能死,还能在时隔这么久之后死了?
然而道理是没有用得,顺平帝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
不明白顺平帝为何这般偏袒秦安若,祁复只能认栽:“儿臣明白了,是儿臣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