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祁凉这次在赈灾的时候做了多少错事,只要他回来了,淮南的百姓还没有什么大事,祁凉就是有功之臣。
这一点顺平帝十分清楚,看向祁复的目光中带上了不满。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祁凉都回来了,祁复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祁凉得到好处。
他盯着顺平帝不满的目光站了出来,神色自然:“父皇,儿臣觉得与淮南太守有关的事情还没有解释清楚,现在就论功行赏,为时过早。”
没有解释清楚?
什么事情没有解释清楚?
祁凉与祁澈两个人对视一眼,倒是差不多知道祁复的心思了。
反正想再多也没有用,他们没有说话,等着顺平帝的决断。
今日是祁凉刚回来上朝的日子,顺平帝并不想有什么岔子。
他的脸色不算好看,语气也有些低沉:“朕觉得已经很清楚了,淮南的事情老六解决的不错,没有什么朕不清楚的地方了。”
顺平帝都表态了,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该这会消停下来了。
只可惜祁复一想到祁凉会因为淮南的事情从顺平帝手中得到好处,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身后已经有很多人低声劝解了,他依旧径直出声说道:“儿臣觉得淮南太守跟郑家的关系,一定要说清楚。为什么淮南太守有了私库那么多年,六弟一去就能找到?该不会是幕后的人把小卒子扔了出来,试探父皇的态度吧?”
祁复更想说的是秦安若的事情,但现在祁凉就在这里,他暂且压下了对秦安若的讨厌,看向祁凉的目光十分冰冷。
太子是真的疯了吗?
明明知道顺平帝不愿意听,竟然还能说出来这种话。
很多人都觉得祁复这次肯定是完了。
朝堂上有片刻的安静,紧接着,顺平帝不紧不慢道:“哦?郑太守还跟郑家有关系吗?朕倒是不知道,跟郑家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这样!
祁澈与祁凉对视了一眼。
该知道的消息,他们早就告诉顺平帝了。
顺平帝也保证不会找郑家的麻烦了,这是临时改口?
两个人的神色冰冷,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回答。
郑老将军的身子不好,已经很久都不上早朝了。
上次是来给祁澈撑腰的,现在一时间竟然没有人给郑家的人出头。
祁凉为了避嫌,定然是不能第一个说话的。
祁澈深吸了一口气,很快站了出来:“父皇容禀,郑英虽然有个郑姓,但从小就没有在郑家长大过,跟郑家也没有任何关系,外祖早就说过,郑英不是郑家的人。”
“郑英现在是做错了事情,你们郑家当机立断说郑英不是郑家的人就不是了?以前很多人可是借着郑英的光拿了不少东西,孤觉得郑太守也有点可怜。”祁复眼前一亮,看到了顺平帝站在他这边的希望。
祁澈抿了抿唇,良久都没有说话。
现在,他说什么都不合适。
祁凉自然也是一样的。
祁澈是为了郑家避嫌,祁凉则是在祁凉已经见过郑英了,现在有关郑英的任何话,都不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一时间,祁复竟然真的把两个人逼到了绝境。
只要是祁凉跟祁澈这派的人,现在不管说什么话,都会被皇帝记恨的。
别人看到这样都往后退,已经跟祁澈差不多要成一体的江尚书是退不了的。
自从江越歌嫁给祁澈,他跟祁澈的关系已经是密不可分的了。
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是祁澈最坚实的后盾。
祁复的笑容尚且没有保持多久,江尚书就站了出来:“陛下,梁王一路舟车劳顿,不仅仅是赈灾,还带领众位御医治疗好了痨灾。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整个大盛来说,都是大功一件,可不能因为别的事情,让他寒了心啊。”
有些话也不一定非要通过祁澈说出口。
祁凉是大盛的皇子没错,但是谁也没有规定,皇子就不能有自己的小心思。
甚至这一次分明就是祁凉做的很突出,还要因为祁复的几句话抹杀祁凉的功绩不成?
这个老匹夫!
祁复本来以为已经没有其他可能了,谁能想到江尚书突然间站了出来。
作为祁澈的岳父,他这一次站出来不用说,肯定是为了祁澈。
冷笑了一声,祁复根本就没给顺平帝表态的机会:“既然要论功行赏,自然要搞清楚淮南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淮南太守这个大蛀虫都没有解决干净,又哪里来的时间赏赐呢?孤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搞清楚的好!”
他说得十分坚定,江尚书的目光闪了闪:“按照太子的说法,您觉得梁王这一次去淮南,是什么作用也没有,对吗?梁王的一切功绩,就在您的三两句话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