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顺平帝的面子都没有给,大家不由偷偷看了一眼顺平帝。
眼底的震惊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顺平帝当真没想到,祁凉竟然能这么做。
他就这么走了?
不管朝堂上的人有多不敢置信,祁凉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
祁复也有些茫然。
他们的想法祁澈都不关心,祁凉这一步走的很险,祁澈却知道是为了什么。
如果祁凉离开了,就没有人纠结郑英跟郑家的关系了。
在顺平帝准备计较的时候,祁凉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暂且保住郑家了。
他领了祁凉的这个人情,当然也不能让祁凉吃亏。
祁澈当即跪在了地上:“儿臣知道父皇定然有父皇的考量,只是儿臣愚钝,不知道为何六弟做了这么多好事,竟然连一点赏赐都得不到。难道父皇真的相信太子殿下说的,任凭当初派谁去,都能发现痨灾,都能安抚好淮南的百姓吗?”
“这不是孤说的,这是老六自己说的。”祁复下意识的反驳。
没有人关心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了,祁澈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给祁凉一个公道,目光落在了顺平帝身上。
别人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有用,所有的主动权说到底还是在顺平帝身上的。
祁澈十分认真,顺平帝本来想要打哈哈糊弄过去,现在也不好说了。
“老三你觉得应该怎么办?”话是祁澈提出来的,他就只能问祁澈了。
“六弟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应该有他该得的赏赐。太子殿下觉得郑英跟郑家有关系,那也是郑家跟郑英的事情,与六弟做的好事无关吧?”不都喜欢打哑谜吗?
这一次祁澈没有给祁复打哑谜的机会,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把话题挑明了。
他是疯了吗?
这是很多人的想法。
祁凉放弃了到手的赏赐,并且还给了顺平帝没脸,不就是为了把郑家的事情糊弄过去吗?
现在祁澈的话,倒是让祁凉的所有苦心都白费了。
大部分人都觉得祁澈太傻了,但也有人明白,祁澈这是看重兄弟情谊。
顺平帝的眼神暗了暗,心思十分复杂。
他的孩子能兄友弟恭,他本来应该高兴的。
然而现在两个人联合起来要对付的人是他,他就是努力想要露出来笑容,也有点艰难。
“你说的对,既然这样,那就按照之前的封赏,赏赐他黄金万两并朕最喜欢的庄子两个,剩下的东西礼部会送过去的。”顺平帝说话的时候一直死死盯着祁澈。
就差在说完之后,问一句祁澈满意了吗?
现在还捉摸不透顺平帝的心思,能让祁凉拿到该拿到的东西就行了。
因此祁澈倒是并没有多言,反倒是很快就退了回去:“父皇圣明。”
他就像个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完全没给太子说话的机会。
祁复好不容易把台子搭了起来,祁澈自己都说出了郑英跟郑家的关系,他肯定不愿意放弃。
在祁澈退下去之后,祁复突然出声:“孤刚才好像听到三弟说郑英与郑家有关,不知道三弟能否替孤解惑,郑英跟郑家有什么关系?”
连顺平帝都没准备继续问这个问题了,祁复依旧不准备放过。
祁澈并没有正面回答祁复的话:“我已经说了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太子殿下不相信的话,您尽管按照您的想法去做就好了,不用问我了。”
剩下的几个皇子没想到在早朝上竟然还能看到这种盛况。
祁凉一个人先直接略过了顺平帝离开了朝堂,祁澈竟然也当着顺平帝的面,直接对太子不敬。
有意思,当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仅他们感觉今天的氛围奇怪,大臣们也都没敢说话。
皇家的笑话不是那么好看的,说不定什么时候顺平帝生气了,就会找他们的麻烦了。
顺平帝的脸色果然有片刻的难看:“行了,别的事情以后再说,今天早朝就到这里结束。”
他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孙德寿的反应倒是很快,立马高声喊道:“退朝!”
祁复不满的声音被孙德寿的声音压住了,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却只能跟着众人一起跪了下去。
等到顺平帝跟孙德寿离开了,祁复更是不管不顾,直接走到祁澈面前:“三弟你不要忘了,你是皇室的人,你不姓郑。郑家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
当着众人的面跟祁澈说这种话,他就是要把屎盆子给扣在祁澈的头上。
祁澈的目光冰冷,丝毫没有被祁复的话影响到:“我不知道太子殿下在说什么。郑家行得端站得正,从来不怕别人的误会。今日我只是要回六弟该有的东西罢了,希望殿下见谅。”
懒得跟祁复多说,祁澈很快起身往外走去。
远远的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祁复发怒的声音,他也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