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郡主的心思我自然是知道的。”苏久无奈地笑了笑,“当年昭熙长公主差点就成了我的师娘,谁料她却嫁了秦将军生了怀安郡主。她去世之后师父把怀安郡主当亲女儿一般看待的,我与怀安也算是旧识了。”
苏久像是没意识到自己无意中透漏出多大一个秘密,顾夜来一时之间居然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她才努力将注意力放回此事上,试探地问道:“那你会帮怀安郡主吗?”
“我不会救太子的。”苏久言辞凿凿。
她又想了想,有些好笑地问顾夜来:“你是不是觉得直接劝我见死不救有些不近人情,所以才这么旁敲侧击?”
顾夜来像是才回过神来,她自己也笑了出来:“是我想错了,你不是那种‘医者仁心’的人。”
苏久不算一个医者,她医术虽精,但却并不是为了救治病人,反倒是像一种打发时间的爱好而已。
这些年来,她所救治的人皆是合了她的眼缘的。
“看你这意思,你是要同怀安一起了?”
顾夜来点了点头:“我被说服了。”
“这倒也不稀奇,你与怀安还是挺像的,但是她比你多了一些野心。”苏久倚在车厢上,平静地看着顾夜来,“那我就祝你们成功了。”
“与她比起来,我的确是太过碌碌无为了。”顾夜来叹了口气,似是有些后悔。
苏久摇头笑道:“你若这么说,天下其他女子该如何自处?怀安的想法足够惊世骇俗,世间又有多少人能理解赞同。若她如今将自己的图谋大白于天下,只怕连大多数女子都会觉得她疯了吧。”
顾夜来想了想,觉得的确如此,叹道:“她曾说,若她早生百年,必不使如今是此局面。”
“这倒没什么可惜了,终归今世有她,不使百年后仍是此态。”苏久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有些赞叹地感慨,“从齐太后到昭熙长公主,再到如今的怀安,可都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顾夜来会意,将这三人的事迹在心中过了一遍,委实觉得前无古人。
马车已经到了宫廷,那宫女站在车前请两人下车。
顾夜来扶着车厢起身,轻声道:“他日史书工笔,必将载有她们的功绩。而这世间的伶人,都该庆幸,伶人中能出现齐太后这般绝世的佳人。”
“若无齐沽,不知何时才会有伶人的出头之日……”
苏久知晓她的出身,对如今伶人的境况也是十分清楚,自然能够领会她话中的沧桑之意:“这一日,终归是不远了。”
若非是宫规森严,只怕那宫女早就拉着苏久飞奔入东宫了。
苏久不紧不慢地跟在宫女身后,方一踏进东宫,便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