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太多汗,也流太多泪。
吉祥摇头:“我做不了主,这个,要问台主。”
脱脱冷笑一声,死也不想去求谢珣的,但她还要活,一股巨大的屈辱涌上心尖,让她从脸到耳朵根倏地烧了一路:
“劳烦大哥替我问一问谢台主,能不能给我一碗水?”双唇蠕动了下,血迹粘连出撕扯的痛,“再给我块饼。”
不知过了多久,脱脱迷糊中听到牢门开的声音,一碗水放到地上,却没饼,她瞬间明白了,谢珣就是要折磨她,不让她死而已,所以只给了水。
她眼睛忽的就涨起来,恨意滔天,一想到他高高在上肆意践踏自己的场景,脱脱眼睛都红了,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她心中的怨恨没办法再多一分,人像被大鼎煮着,从里到外都沸腾透了。
两只手臂不能动,她像小猫一样,匍匐下来,小舌头一伸,不停地往嘴里舔卷,又疼了一身汗。
腔子里终于不那么干,那么粘了,混着她嘴巴上的血水一起咽了下去,咸咸的。
脱脱蜷缩在角落,脑袋放空,她实在没力气了。谁害她,谁负她,统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先睡一觉,明天再想明天的法子。
可双臂开始发热,痛的她绝望死了,她闭着眼,眼皮都在抖。终于,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没有出声,出声会消耗体力,她就这么歪着脑袋,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汹涌往下淌。
她甚至不知道该去想念谁,脑子混沌转一圈,呢喃了句“阿蛮妹妹”,鼻子抽了几下。
空气中忽飘来一阵木樨香,脱脱猛地睁眼,是谢珣,两人目光相触,她有些怔松,一双乌黑的眼直愣愣看他片刻,等反应过来,脱脱立刻忍痛挺直腰板,眉眼写满警惕和桀骜。
又恨自己满脸泪水要被他瞧见了,无奈手不能用。
抢先一步在他开口前张嘴,她剜着他:“我不怕你。”
谢珣没说话,把带来的东西在地上一放,手指先摸上她的右臂,脱脱下意识用脚拼命蹬他,惊恐得声音都跟着尖锐了:
“你要把我胳膊拧掉吗?你不能用私刑!”
谢珣乌沉的眼猛地抬起,只一眼而已,复又垂首,手指在她右臂断骨处反复摸寻,先轻后重,等两头相对,趁她不备,骤然发力,脱脱耳畔听见咔拉两声顿时惨叫不止疼得两腿直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