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态度暧昧,有点模棱两可:“只要能为朝廷做事,怎么都说的过去。”
这就是他的毛病了,脱脱知道谢珣心底是本能的瞧不上钱谷吏,不过是理智告诉他,朝廷需要这样的人才。
仿佛瞧出她的不痛快,谢珣笑笑,伸手递给她一个钱袋,脱脱接了,沉甸甸的。她狐疑地瞅瞅他:
“干什么?”
“你小孩子家,进了腊月,要过年,难免嘴馋眼馋,这是长官赏你的,拿去罢。”
脱脱倒不客气,朝怀里一掖,打个官腔:“多谢台主。”
她施了一礼,推开门,瞬间被冷风噎了个正着,人哆嗦下,听身后谢珣轻声道:
“脱脱,等春天来了,我们成亲吧。”
什么?脱脱几乎是惊怒回眸,一对上谢珣那双眼,她噗嗤笑了,阴阳怪气的:
“谁要嫁给你?你别不要脸了。”
谢珣置若罔闻,指了下炉子上的剑南烧春,已经被烘得酒香四溢:“不喝一蛊再走?”
天寒地冻,脱脱手指头因为台中事务繁重,不觉生了冻疮,在这屋里被烘烤半日早起了热,发痒呢。她搓了几下,咽咽口水,装的一脸面色凝重走回来,把门带上。
酒一入喉,是何等的畅意痛快,五脏六腑都跟着热气腾腾一片。脱脱装模作样说道:
“你不要太无耻了,我跟你,只有国事要谈。”
快到散衙的时辰,谢珣活动了下筋骨,他眼睫长,眉峰凌厉,看人时总显得格外专注又带着难言的威慑。此刻,望着脱脱,眉眼异常柔和:
“你这几个月,在御史台锻炼的不错,能吃苦,很自觉,是个当官的好料。”
“那是当然,还用你说?”脱脱眼睛里不禁流露一抹得意,“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我没来时就知道御史台什么德性,我春万里无论被搁到哪个衙门,都一样出色。”
那副自吹自擂的神情,简直和十五岁时的春万里别无二致,办事成熟几分,性子却还是那么奔放又娇蛮。
钲声落下,叠着谢珣的声音:“和我一起在御史台做事,感觉不好吗?”
脱脱咂摸着小酒,在回味,眼波那么一荡,不自觉带上股妩媚:“我拿钱做事,守规矩而已,谢台主不要总这么自我感觉上天。”
“我觉得很好。”谢珣把尚膳局特意给他送来的饭菜从里间端出,放炉子上热起来,“有几道小菜,看看喜不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