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辩无可辩,只好看向谢珣:“台主,要怎么回复李将军?”
“不妨一试。”谢珣啜了口茶,润润喉咙,显然是赞同脱脱所说,吉祥面色不佳,不甘心提醒说,“台主,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怎能置喙军国大事?”
脱脱不服气道:“是轮不到我置喙,但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台主不仅仅是台主,还是国朝的中书相公,哪怕是一介草民,如果说的有道理,就应该听取。”
吉祥无奈一笑,等谢珣写好堂批,又匆匆去了。
等又只剩他两人,脱脱脸上那抹得意克制地留在嘴角:“下官愿意谏言,要是应了我的话,中书相公得给下官赏赐。”
“开口闭口要钱,你太贪心了。”谢珣毫不客气道。
脱脱笑眯眯的:“话不是这样的,下官没相公这么高尚,没钱激励着,长此以往,未免寒心,有什么话也不想说了,说了既要担风险,还没好处,干嘛说呢?”
油嘴滑舌的,很有京官的风范了,谢珣这回却正色教育了她:
“春万里,你这么做当然无可厚非,但你既然跟着我,就不能跟别人一样。你是御史台的人,一举一动,要有别于其他署衙,你可以圆融一些,但我身为你的长官,不希望你日复一日毫无长进。”
果然,脱脱不高兴了:“我讨厌你这个样子。”
“我知道,没几个人喜欢我。”谢珣道,“不差你一个讨厌我,你好好想想吧,到底要做一个什么样的官儿。”
脱脱扭头就要走,谢珣喊住她,丢了盒口脂膏子过来:“春日干燥,每天话那么多,嘴都掉皮了。”
脱脱并未很有骨气的扔回去,而是一搭眼,发现是御赐宝物,涂上去,又滋润又漂亮,何乐而不为,她才不会跟好东西过不去。
不争气地揣好,哼笑两声:“我话多,我俗气,我钻钱眼里,可中书相公还是爱我爱的不行,巴巴的想娶我,不是吗?”
“是。”谢珣坦荡承认。
脱脱撇撇嘴:“可我不爱你了,也不想嫁给你,你要是娶了我,我就出去和一万八千个男人睡觉,好高兴呀!”
说完,十分快活地跑了出来。
谢珣的回函到李岳手里时,代豪生被五花大绑捆在了木桩上,磨刀的小卒子正卖力哼哧,呸的一声,吐掌心两口唾沫,跃跃欲试的,就等剜人心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