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一双墨眸,坚定不移,他撩袍在御座下跪倒:“臣誓不与賊人俱全。”
皇帝心头滚烫,忙走过来把他扶起,攥着他手臂,低沉说:“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也不会让你老师失望。”
君臣重新坐定,皇帝松口气:“你有几分把握?”
这话耳熟,谢珣当日一句“臣没什么把握”犹在耳畔。不过,今非昔比,有崔皓大刀阔斧整顿户部精简官吏重定财税,江南藩镇改制,皇帝对削藩自有信心。
“臣不知道,主忧臣辱,臣这一去如若不能得胜,臣也就不会再回长安。”
这话应当说的慷慨激昂,谢珣没有,他平平淡淡望着皇帝,皇帝心里难受,说道:“小谢,有时候我会很想你的老师,我做太子时,他就跟着我,我们君臣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知道你不怕死,你的父亲曾大义殉国,但朕不希望你和你的父亲一样,你得活着回来,朕还需要你。”
谢珣看皇帝伤怀,薄唇上扬些许:“陛下,臣很有把握。”
皇帝久久凝望着他,轻轻叹息一声,低不可闻:“朕亲自为你送行。”
“臣只有一个请求,臣这次去淮西,要带什么人,请陛下容许臣自己拟定名单。”
皇帝答应的很利索。
谢珣离开延英殿时,发现一树海棠开的娇媚无比,和春光相得益彰,他看片刻,转身往御史台来。
已是申时,早散衙了。脱脱人在西市,一心一意快活看布料,被人忽然拦一道,见是吉祥,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你是狗吗?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台主请你速至御史台。”
速至……脱脱看看身上漂亮襦裙,故作无奈,“来不及换衣裳呢!”
“无妨。”吉祥言简意赅,把马让给她,脱脱恨的牙痒痒,悻悻把布料一放,不忘对铺主说:“麻烦给我留着,别卖呀!”
什么事在台中不说,非要等人都散衙了又喊回去。脱脱一肚子怒火杀回御史台,一头细汗,脸蛋儿粉盈盈的,面上那道斜红艳丽至极。
在公房外廊下等片刻,等得了应许,她把靴子一脱,袜子都褪了,咣啷一声把门推拉地震天响,谢珣不由抬头:
不过是春日,就这么大喇喇露着雪白的一段胸脯,锁骨下方,绘了一朵大红牡丹,花瓣层叠,栩栩如生,风流婀娜地开在雪肤上。衣裳薄如蝉翼,一把小腰细如柳,谢珣目光在她因赶路急而起伏不定的胸脯上情不自禁流连片刻,等回神,目光下滑,不露声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