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淮西还没解决,就是河北,正经的御史都进不去,你去能做什么?”
“那你提拔我做监察御史呀,你怎么知道我不行?说不定,我就是能入镇的御史台第一人。”脱脱瞅瞅已经喝到东倒西歪的牙将们,压下声音,“我知道怎么跟直来直去的武夫打交道。”
“你?”
“对,就是我。”脱脱神情有点复杂,“我难能斗过李横波,又想立功,总要换个方向。”
谢珣哑然失笑:“淮西是一时之难,河北的情况比淮西棘手的多,淮西你不行,倒先打起河北的主意来了。”
“那可说不定。”脱脱摇头晃脑,“我口齿灵便,最擅辞令,等台主解决了淮西,我一定帮你个大忙,给台主锦上添花。”
她神神秘秘的,谢珣一笑,拢了拢身上披风,秋夜寒气重,眼见要入冬了。
“你不要总是异想天开,有什么打算,一定要和我提前说清楚。”谢珣又换作一副严肃面孔,“春万里,你年岁在长,脑子也要跟着长,不能总是风一阵,雨一阵的。”
“知道啦!”脱脱甜脆脆答应了声,看看四下,秋意已经深的连蝈蝈都不叫了,她搓搓手,有些期待地望着谢珣,“台主,这回挫了淮西军的锐气,官军接下来是什么打算?要主动出击吗?”
谢珣沉吟片刻,注视起她那双忽闪的眼:“淮西把防御的重中之重放在了北线,西线虚空,我今日胜他一回,淮西警惕更甚,短期内应该不会再主动出击,我问你,如果有机会,你还敢不敢面对李横波?”
“敢!”脱脱斩钉截铁,一双眼,忽的睁圆,很快又笑的眉眼弯弯,“我武艺自然比不上她,可台主说了呀,可智取,还请台主不吝赐教!”
“你觉得李横波此刻应该身在何处?”
脱脱一愣,心思急转直下,一阵冷风,吹得她脑子倏地清明,她笃定道:“她这回出手没有一击即中,肯定要回去复命,再定诡计。我想,她一定是回了蔡州城,陈少阳的老巢就在蔡州城,他在哪儿,李横波这个时候就要回哪儿。”
说完,是个急于想得到谢珣肯定的表情,谢珣微笑颔首:“那我们就走一趟蔡州城,怕不怕?”
脱脱心头猛跳,她两只眼亮极了,一伸手,在檐下昏黄烛光的掩映下悄悄拉了下谢珣的衣袖:“台主去哪儿我去哪儿,我一点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