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做个正人君子,却是好难。特别是杏儿说要与他做夫妻之后,他原本心里的一点迟疑,也抛去了云端,只恨不能,立时便与她结拜百年,花好月圆。
思虑万般,他却还是对门口的明栩和红叶点了点头,轻轻推开了门。
“阿余。”杏儿果然在醒着等他,他立时又对之前的犹豫新生了一层愧悔,不过还是强迫自己不乱了步子,镇静自若,慢慢朝杏儿走去。
以为杏儿会追问马车上的事,却完全没有。他今夜来,是为了向杏儿说明,以后莫对木岁寒那般亲切无间,也不好意思主动说出口,反僵站在了床前,犹豫要不要转身回宫。
“你上来吧。”
杏儿仍蜷在被窝里,开口唤他。他一动不动,就有些微微撅了嘴,目露哀怨,说:“你不是说了今晚陪我的,难道是骗我?”
纪凌宇已经记不清自己在马车上是如何说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侧坐在床边,温言道:“那你闭上眼睛睡吧,我在这里看着你睡着。再走。”
锦被下,探出一只玉润皓腕,戳了戳纪凌宇的腿,又摸到他的手,抓住一根手指,轻轻拽了拽。她一声未吭,但是又似说了千言万语,连一双美眸也羞得微微半阖,掩去澄澈的黑瞳,只看得见长长的睫羽颤颤微微,微微颤颤。
纪凌宇转头望了望昏暗烛光,心里犹如着了火的油,身体却有如千斤重,慢吞吞转了身子,半躺在了玉人身侧。
杏儿让出半个枕头,两人面对面躺着,呼吸交错,热气氤氲。纪凌宇终于忍不住,探头想要追索香津,却被杏儿躲过。她头往后靠了靠,把那只一直被纪凌宇攥在掌中的柔胰挣脱了出来,又缩回被子里。
纪凌宇掌中顿觉失落,才想把手伸进被窝,把“逃犯”抓了回来。却发现杏儿在被子里动来动去窸窸窣窣。
“怎么了?”纪凌宇以为是睡得不舒服,她却未曾回答,反连头也缩进了被子里,动的更厉害起来。
纪凌宇失笑,“你又在玩什么?快出来,这么厚的被子,闷不闷?”
杏儿是有些爱把自己捂进被子里,不过如今已是秋凉之季,被子可比以前的要厚好多。
被子里的小兽仍动来动去,却不吭声,纪凌宇忍不住隔着被子,似挠痒一般抓挠她,听她叫了几声抗议,越发得了趣,手下动作一大,一只小脚蹬了出来,往上是细细直直的小腿和圆润膝盖。
纪凌宇忙撒了手,又把被子拽着给她盖住腿,手却留在被角挣扎。
“我帮你拽拽里衣……”
在被子里折腾来折腾去,里衣都蹭去膝盖上面了吧。若是等自己走后,再踢腿出来,岂不着了凉?
纪凌宇在心里想了一遍,觉得理直气壮起来,伸手就要往被子里去寻那只脚。杏儿却探出头,翻了个身,把什么东西从被子里推到了墙根,然后又翻身回来,把眼睛紧紧闭上,说:“我好了。你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