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果然是有些像呢……”杏儿仿佛认真端详了下。
又转头问老太太:“我年已十五,不知我母亲几岁生了我,今年几岁?我瞧着,还真是很年轻呢。可见这几年过的不错,怎生从来没来找过我?”
据徐嬷嬷学说,老太太催着找,又要和杏儿、袁氏皆有些相像的,洪大老爷找来找去,才找到这么一位,年岁却是小了点,仅有二十五六岁,好在是个京中无人相识的寡妇,且很听洪大老爷的话。
徐嬷嬷为了以表真假,把老太太骂洪大老爷的话,都全给杏儿学过一遍。这个小寡妇的来历,也全说了。
这话正问在老太太最心虚的地方,她却不敢回避,忙答:“你母亲怀你的时候还太年幼,不然,也不会不知她已经身怀有孕,给赶了出去,才让你流落他乡。”
杏儿点点头,老太太暗喜,杏儿却说:“看来此事和洪大夫人也有关,夫人何不开口,也说说当日的事。”
袁氏坐在洪大老爷身旁,却是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被杏儿点到,抬起头看了眼杏儿,满脸又羞又愧之色。被洪大老爷瞪了一眼,忙又低下头,期期艾艾道:“是,是这么回事。”
她虽后悔当日未曾不顾一切认下杏儿,却又没勇气,与夫家婆婆真的翻脸。
杏儿又点点头,冷笑了下,说:“但是我怎知,这一切都是真的?”
老太太愣怔,杏儿脾性一向软软的,也就偶尔一两次会突然硬气起来。她原想着,杏儿是“孤女”,能得了伯府相认,必然是兴高采烈。再多哄一哄,就可让她认定洪大老爷这个亲爹,只记得洪府的好。
那么,若能真的进了东宫,夺了宠,除了洪府,她又依靠谁?除了洪府,她还照拂谁?
镇远侯即便恩待杏儿,不也还是离京了么。
洪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如何圆寰,洪章山已经怒不可遏拍桌而起,手指着杏儿骂道:“孽女!我是你父亲,还能有假?且你一个村女,我堂堂伯府相认与你,你倒还拿乔上了!你……”
“闭嘴!”
洪老太太一声呵斥,洪章山想起母亲昨晚的叮嘱,讪讪坐下,不再吭声。
一切都和徐嬷嬷所说的一模一样。
杏儿低头,忍住眼里的泪水,深深呼吸,让自己不至于开言即泣。
“很是感激伯府把我接来京城,杏儿无以为报!”杏儿跪下,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款款站起。“三日后,我会搬离伯府,到时,会留些银两,以谢各位长辈这几个月对我的恩惠和照顾。”
“焦杏儿!你真的是我们洪家的骨肉!”
洪老太太见杏儿转身要走,也急得扶案站起,大声喊道。
杏儿微微侧身,又福了个礼,说:“无凭无据,我怎能相信?又怎能因为一个故事,就改换门庭,另认亲族。若是这三日内,老祖宗能拿出来什么证据,再认不迟。”
“你和玉琳玉璃如此相像,难道……”
老太太仍在说些什么,杏儿快步往外走去。出了正院,便对红叶说:“收拾下行礼吧。看看还有多少银两,我不知京中物价,你算一算,可够偿还洪家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