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宇还想勉强,杏儿却在背后扯扯他袖子,一张脸红得如同妆盒里的胭脂,小声说:“我去和太后奶奶住吧。”
她虽与纪凌宇什么都愿意,什么都做的,但是被皇太后这么直接说出来,便害了羞,哪里还敢留在东宫。她若留下,肯定什么都听任纪凌宇作为,舍不得拒绝。
说来也怪,以前尚不觉得,现在要真的与他结为夫妻了,反倒越发羞赧起来,又不想离开他左右,又羞他总在左右。
纪凌宇也知点习俗,知道大婚之前,确有不见面的习惯。
放心倒是放心皇太后的,只是……
“皇祖母,那……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
想问两人什么时候才能大婚,双宿双飞,却也有点羞于开口了。
皇太后看着他嘴角的笑,便知要问什么,说:“其实司天监之前已经算过,今年并无特别好、适合大婚的大吉大利之日。但是,本来啊,我怕杏儿万一已经有孕,还想催促你父皇母后早些办了此事,退而求其次选个普通的吉日。如今倒是放心了,就还是等明年的吉日吧。”
皇太后高高兴兴走了,纪凌宇才恍悟过来。他看了看杏儿幼细的腰身,平坦的小腹,好生后悔!
早知道,方才为何不撒个谎呢?
他心中懊恼,拥抱住杏儿,弯腰俯身,趴在杏儿肩头,把浑身的重量泄到杏儿身上,压得她几乎要支撑不住,苦着脸说:“也好!总要选个最吉利的日子才行,不能将就!”
也不知道是说给杏儿听,还是安慰自己。
明珍和明燃,也就是假红叶,带了人去天慈宫,开始忙忙碌碌搬东西,做布置。杏儿从窗子里看着外面热热闹闹,想到自己真的要搬走,又有些不舍。
自纪凌宇寻到她,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杏儿稍微不在他视野之内,他就要急起来,甚至会有些暴躁。后来在马车上,更是几乎在纪凌宇怀里度过的。
但是,与他做夫妻,自然想大吉大利,一切都好到不能再好。
正想着,被纪凌宇从背后整个儿轻轻拥在了怀里。他比杏儿高了太多,弯腰躬背,将头蹭在杏儿耳侧,似一只讨要好处的小兽。
杏儿看不到他,感官便被愈发放大,又因正从花窗棱格里看着院子里来来去去忙碌的宫人,羞怯难耐。想要往前躲一躲,却被他越发箍在了窗边。
耳朵似烤在了溪水边的篝火旁,又被烤的燥热发烫,又被水汽濡湿,杏儿忍耐不住闭眼,却怕院里有人突然望过来,又努力逼迫自己睁开。原本箍在腰间的手,渐渐抚上,杏儿觉得自己似是也被挪动的手掌带离了地面,渐渐飘与空中,似被风吹到天上的一叶花瓣,已经全无了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