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方才出来,漏了东西在太后那里,嘱咐了明珍回去拿来,转身要进内室,就听到窗子那边一阵乱响,侧头看,竟是纪凌宇站在靠墙的山茶树下,轻轻晃动花枝。
杏儿忙差开跟前的人,走到窗前,嗔道:“你不是出去了,怎么在这里?”
花窗里,佳人羞怯怯上前,芙蓉面百媚千娇,春水眸含嗔带怨,俏樱唇莞尔轻启。
纪凌宇痴呆呆看了一会,直把杏儿看得羞恼起来,侧头相避,才闪回神,转头从山茶树上,左挑右选,摘了一朵最红最艳的,折去树叶,擦净枝干,走到窗前,伸手递过去。
“给你戴。”
杏儿羞着脸接过,往房内退了一步,侧身而立,摸着头发,插在了鬓间,低头问:“好看吗?”
“你转头给我看,我才知道。”
纪凌宇话里只让她转头,却已伸开双臂,似要隔着窗户拥抱她一般。杏儿怕殿内的宫女发现了,不敢过去,小声说:“你快些走吧。”
心里却不愿他走,不由自主又走到了窗前。
“杏儿!”纪凌宇满脸的欢喜。
“嗯?”
“陛下就要给我们赐婚了!”
“真的?”
“真的!”
“杏儿,我们就要真的做夫妻了!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吧?”
“嗯!”
杏儿忍不住欢喜喏下,却想起皇太后说女孩家要矜持,又赶紧言不由衷嗔道:“我才没有……”
她这么说,欢喜却掩饰不住,纪凌宇忍不住故意逗弄她,追问:“杏儿难道不想快些嫁我?”
杏儿低头羞怯,想着两个人相识的过往,抬起头的时候,舔了舔唇,挑眉说:“我都说过了,才不要做太子妃!”
“啊?”
俏佳人腮边含笑,目送秋波,唇色比头上的山茶花还要红润艳泽,分明尝过,是又软又糯的,却偏偏想说硬话。
“我都对太后奶奶说了,才不要嫁太子呢……”
话尾梢儿似软软的鞭子,卷着挨到纪凌宇,一点儿不疼,只觉得痒得难受。
凑近窗子,软语温言与她调笑:“我记得你要我带你私奔呢,如今正是时候,你快翻窗过来,我带你逃走,以后偷偷长相厮守,做对儿恩恩爱爱的野鸳鸯。”
“胡说!”
杏儿被“野鸳鸯”臊得脸上更烫了几分,用手背轻轻试了试。见他又伸出双手,目光炯炯,里面似有回京时溪水边的篝火在燃烧。不敢多看,侧头躲避,却又忍不住转头回看,忍耻含羞道:“随便你是谁,我都跟你走……”
说完双手捂脸,偷偷从指缝再看。
纪凌宇仍伸着双臂,不依不饶劝诱:“快些出来,我接着你。”
他这般顽笑,杏儿却当了真,伸头往外看,怨道:“这里才种了花,都是土,全被你踩了……我才不要下去,宋嬷嬷给我新做的绣花鞋,舍不得呢。”
纪凌宇本只是想逗弄她几句,却弄的自己愈发抓心挠肺,欲罢不能。看了看地上,果然是新种的什么花草,土壤很松,已被踩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