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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热水打湿过的手帕替玉儿擦了擦眼泪,平静道:“朕不喜欢哭,太软弱了。”

    他是太子,打从一开始受教导时,便有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怎么能哭?

    后来,经历得多了,他知道,不管轻弹与否,其实都无用。

    眼泪只会让人觉得软弱,让自己也变得软弱。

    “过刚易折,软弱也并非一无是处啊!该哭的时候就得哭啊!”玉儿哭哭啼啼地说起来。

    傅景擦得太轻,以至于玉儿觉得有些没什么作用。她自个儿伸手把帕子拿过来,给自己擦了擦眼泪。

    傅景想着玉儿刚才的那句话,面色平静,轻声道:“可朕已经没了该哭的时候。”

    一个人锻炼得越心如明镜,他自然也便懂得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他已经去问过太皇太后他父皇和母后的事。

    可知道真相的时候,他也不过这般。

    甚至比现在还平静。

    太皇太后说两个人的嫌隙出现,是因为皇后听从意见,给那个人纳妃开始。

    文武帝当时拒绝了好几个,可皇后一次次地推拒,让他纳妃,最终让文武帝寒了心。

    而在文武帝流连淑贵妃宫中时,皇后也伤了心。

    皇后原本就性子洒脱,她当了皇后之后反而变得中规中矩,在伤心之后,骨子里的那股韧性坚毅也显现了出来。

    她亲口对皇帝说,如果她的孩子是儿子,她不要他当太子,也不要她的孩子跟皇帝有任何关系。

    她要傅景流落在外,由司马家抚养长大。

    皇帝听罢,气得将她幽禁宫中。

    皇帝三番五次地去看了她,去哄她。

    但皇后太犟了,口口声声地坚持。

    这场冷战持续了两个多月。最终在听到淑贵妃怀孕的消息后,皇后自请冷宫。

    太皇太后提起此事时,还在说:“她就是太犟了啊,不然怎么会给那贱人机会?”

    太皇太后说,皇后难产,与淑贵妃脱不了干系。

    可傅景却心里明白,其实宫内无人害得了她。

    倾心丸虽对房·事确有一定作用,可远没有说的那样厉害。

    傅景也调查过先后用药,先后曾经配过解药。

    她不过是心死了,想身也死了罢了!

    而皇帝待他,也从此有了理由。

    傅景在了解到这一切后,心里明明还很平静,喜怒不形于色,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可现下在玉儿身边想起这些,傅景的心好像确实有了一个窟窿,那个窟窿越来越大,越来越黑。

    傅景心里不禁随着那道黑色的窟窿涌现发闷的苦痛,眼睛也莫名湿润起来。

    他曾以为自己的母后很爱很爱自己。

    但到头来,他的太子之路之所以走得如此坎坷,竟来源于他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