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漫天飞舞,落在男人的头顶与肩头,他却浑然无谓。雪花将他的黑色衣裳逐渐染白,而后又缓慢化成雨水,俨然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样子。
他这般模样,行于盛京街头,自是惹得不少未出阁的姑娘侧目。
可谢凛似乎早习以为常,他眼神淡漠,并未四处张望,对于姑娘们的注视一概不理。
姜姒轻哂。
自打除夕夜后,她同谢凛便没有碰过面。与其说是没碰面,不如说是姜姒单方面的拒绝与他碰面。
每每想起谢凛,姜姒都会想起那晚求.欢的自己,还有那些被他逼迫着说的话。
有了上两回的经验,姜姒这回堵住了清漪殿的所有进出口,谢凛没了突破口,自然只能在不远处吹冷风。
前几晚姜姒每回都能在就寝前听到石子敲击窗棂的声音,她不用多想都知道是谢凛,她只当没听见,绝不能给那人有机可趁的机会。
这样的情况连续了两三天,后来姜姒便再也没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许是寒风凛冽,谢凛也不愿再来自讨没趣。
察觉到了姜姒的注视,男人偏头望了过来,他凝着姜姒国色芳姿的脸颊,并未说话。
陡然四目相对,姜姒有些后知后觉,半晌才反应过来,无声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啪”得一声阖上了窗户。
“……”
姜姒轻哼一声,全然忘了车厢里还有姜寒的存在。
姜寒不解,又不敢问,生怕姜姒一会儿又将怒气撒在他身上,那他可不得被念叨死。
只能祈求这一路行得快些,早日能让他解脱。
天遂人愿,虽遇大雪,好在队伍仍是在预期的时辰到达了法缘寺。
法缘寺住持早已在寺前等候多时,他迎了姜姒姐弟进门,旋即命小僧带他们去客房歇息。
待晌午小憩后再去听经。
寺里的环境清寒,自然不好与宫中相比。这两日天儿又极为阴冷,还下着雪,客房的窗户就像用纸随意糊着般,在风中显得不堪一击。
丹青摸了摸湿冷的被褥,皱了皱眉。
“此番出宫仓促,早知道就该备了棉被带来。”这可怎么睡。
姜姒瞥了眼,淡淡道:“本也不是来享福的,出家人哪还讲究这些。”
她倒还好,就怕姜寒遭不住,说不准明儿就嚷着要回宫。
这厢安顿好,姜姒刚打算小憩会儿,就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来人是个小沙弥,他抱着两床棉被,恭敬中略带正色道:“施主,这是西次间的施主让小僧拿来的。”
寺庙里不分尊卑,不唤君臣,来者皆是与佛有缘的信众。
姜姒看了丹青一眼,丹青上前收下。
“多谢。”她点头道谢。
小沙弥径直离去。
她同姜寒占着东次间的两件客房,西次间住着的便是谢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