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带着水的手指抚上谢凛的侧颜,她都冻得鼻尖红红的,怎的谢凛仍一丝不苟呢?
她唇瓣贴上男人的耳畔,只余一点距离,轻笑声。
谢凛感觉到她的气息,温热的钻进耳蜗,不禁身子一僵。
只听得小姑娘道:“佛门重地,谢大人怎可扰佛祖清誉?”
谢凛闻言低笑,他垂首,笑声逐渐爽朗。
姜姒没料到他的反应,倒是愣了下。
“你笑什么?”她退开些去看他。
谢凛收回笑意,唇角却仍是高高扬起,他也倾身,来到姜姒耳边,一字一句道:
“臣什么时候说要对公主做什么了?”
“公主未免想的太多了,臣只是说要送公主回去罢了。”
姜姒双眸睁圆:“你……”
谁知谢凛也不怯她恼羞成怒,继续道:“臣发现公主最近的想法很危险。”
姜姒闻言,伸手指了指他,咬咬牙,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算了,好公主不和男斗。
她跺跺脚,转身就往客房方向走。
走了没几步,仍听到身后谢凛低哂一声,也跟了上来。
从经堂到客房距离并不远,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东次间。
雪越下越大,明显比他们来时更大了些。东次间的房梁上扎着红色灯笼,隐隐将矮房照亮,北风料峭,吹得灯笼来回打旋儿,发出啪啪的响声。
有小沙弥来问,是否即刻准备斋饭。
姜姒点头。
只见谢凛还站在她身后,姜姒挑挑眉,“本宫到了,谢大人还不走吗?”
不是说没那个心思吗?
还跟着她做什么。
谢凛点头,“臣看公主进去。”
姜姒懒得理他,径直回了屋,将门阖上。她来到榻边,听着窗外飞雪的呼呼声,一时也没旁的心思。
不知道谢凛走了没,还是在门外吗?
姜姒有些心烦意乱。
半晌,她还是起身来到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
好像是没动静。
她“唰”得声开门,只见谢凛仍站在门外,墨发和大氅上落满了雪,乍看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姜姒嘲道:“不走么?”
谢凛的双眸暗了暗,到底还是忍住了。
姜姒能看到他黑眸里的自己,一点点被吸入,脑袋都有些发沉。
他的声音略带哑色:“斋饭后陛下召臣对弈,臣今晚就不过来了。”
“?”
姜姒有些别扭,说的好像她专程在等她一样。小姑娘清了清嗓子,高傲道:“本宫又没召你侍寝,不必解释。”
“啪嗒”一声,姜姒又将门阖上,铁了心不打算再搭理他了。
她靠在烛光边,从枕下拿出话本子,三两下随意的翻着。
不知过了多久,姜姒仿佛有听到脚步声,不知是不是谢凛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