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早已出宫建府,这些年又总在外征战,鲜少在宫中出现,所以秋芜起先并没认出他,只当他是哪个吃多了酒的贵人,怕出事,上前问了一句“贵人可需奴婢服侍”。
等终于认出来时,已经晚了。
她不得不将带来的大氅披在他的身上,在他的命令下,扶着他走荒凉无人的小径,进入一处偏僻宫室。
寒冷的冬夜,他的手却烫如烙铁,紧紧掐着她的脖颈,警告一般低喝:“不许叫,否则我杀了你。”
秋芜被吓呆了,哪里敢挣扎,只僵直身子,任由他拉开自己厚厚的冬衣。
就是挣扎也没用。宫城之内,她就是最下等的人,被人发现了,第一个要处置的,便是她。
地上的裙衫一件件堆叠,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好似无数把冰刀在割她的身体。
而他身上的热浪又穿透寒冷杀过来。
彻底杀进她的骨肉里之前,他忽然咬着牙问:“说,是谁派你来的,是我那大哥,还是二哥,或者,是他们两个合谋?”
他的大哥是那时的太子,二哥则与他一样,受封亲王。二人皆是义德皇帝元烈与原配陈氏所生之子,一向忌恨军功卓著、深受诸多朝臣拥戴的元穆安。
两边水火不容,无人不知。
秋芜就是再迟钝,也想到了,他必是中了旁人的奸计,被暗中下药,怕难以自控,御前失仪,不得不躲到暗处。
她牙齿打颤,连连摇头:“不不,奴婢不是,奴婢不知,只是恰巧路过!”
也不知元穆安信了没有,总之,他捏着她的脸,靠最后的毅力端详了半晌。
最后,到底没将那穿透寒冷的热刀插进她的骨肉里。
她吃了不小的苦头,浑身都被摆弄过,唯剩最后一道防线未被突破。
元穆安荒唐、霸道、令人恐惧,但到底还留了一丝余地。
那夜,她趁他精疲力竭,陷入昏睡时,偷偷起身穿戴好,逃出了那间偏僻的宫室。
如今,她卧在清晖殿梢间的榻上,却再也逃不掉了。
想起这些事,她免不了神思不属。
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被元穆安看见,立刻引他不满。
他将她抱在怀里,捏着她后颈那一段柔腻的肌肤,轻戳她的胸口,皱眉道:“怎么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当初,可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我并未逼你。”
秋芜被他戳得要朝后缩,却被横亘在背后的胳膊挡住。她轻咬下唇,忍着羞意主动亲了亲他的下巴,主动认错:“奴婢错了。”
他说得对,后来的确是她主动求到东宫的。
只是,那时她心中还存着侥幸,总觉得他并不是别人以为的那般冷酷无情,现在想来,她还是太过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