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掌事姑姑,平日做的事不多,伺候沐浴一向是这两个小丫头的事。
元烨点点头,收回手要进浴房,行到一半,又停下脚步,提醒她:“秋姐姐,你记得好好敷药。”
秋芜无奈地应了,转身出去,让两个小丫头进去。
待沐浴出来,她又伺候元烨用过晚膳,在外面走一会儿,看过小半个时辰的书。直到他困顿地熄灯睡下,留下两人在寝房中守夜,她才回到自己的屋里。
毓芳殿是未成年皇子们的居所,建制颇广,如今又只有一位皇子住着,有些空旷,秋芜是唯一一个掌事姑姑,元烨便干脆在西面空置的屋舍中拨了一处,给她一人住。
只是,才坐到妆台前,将周川给的药取出来,还未等敷上,门外便传来一阵轻微的叩门声。
“秋芜姑姑,殿下有请,烦请跟奴婢走一趟。”
这声音,秋芜十分熟悉,是康成的干儿子海连,也是东宫的管事太监之一。
第7章 抹药
◎芜儿,你与屏中的秋草一样。◎
清宁殿里,谢皇后沐浴梳洗毕,坐到铜镜边,由着堂侄女谢颐清替她整理湿润的长发。
十九岁的少女,容貌昳丽,衣着素净,端庄温婉,一看便是大家闺秀。
她的十指洁白纤细,灵活地穿梭在乌黑的发丝间,仔细涂抹带着淡淡桂香的发油。
“也不知到底是宫中的水土养人,还是姑母天生丽质,这一头长发,顺滑如此,漆黑如墨,实在令人羡慕。”
谢颐清知道皇后今日情绪不佳,特意多说几句好话。
“哪有你说的这样好?前几日梳头时,才让人替我拔了几根白发呢,早已不年轻了。”谢皇后听她这样说,有些压抑的情绪才和缓下来,拍拍她的手,摇头道,“你这孩子,总是这般贴心。”
谢颐清低头,净手后拾起妆奁中的梳子,继续替她梳理。
“姑母是长辈,颐清理应用心侍奉。”
她在宫中已住了好几日,每日天不亮便来向皇后请安,服侍梳洗用膳,夜里又一直侍奉至皇后入睡,才会回到自己的屋中。
谢皇后想起白日发生的事,叹了口气,心怀愧疚,道:“佑儿如何了?白日,我见他被那太监皮开肉绽的模样吓坏了,哭了许久,嗓子都哑了,方才可睡着了?”
谢颐清安慰得握了握皇后的手,柔声答道:“姑母别担心,佑儿已睡着了。先前请奉御开了几副养嗓子的药,无碍的。”
“也是你表哥不好,对自己的亲表弟也这样严苛,明日起,还要让人来教他规矩呢。依我说,如今陛下也只在太液仙居,并不与咱们照面,阖宫上下,都越不过我去,何必拘着自家孩子?若将他拘狠了,到时我如何同你父亲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