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荷包的布料看起来十分寻常,甚至因年代久远而略微发皱,好在针脚细密,仍旧十分牢靠。
放在一堆他赏赐的金玉首饰间,显得格格不入。
元穆安不由停下要阖上多宝盒的动作,伸手将荷包抽出来,仔细端详。
绣的是兰草纹样,带着几分细腻的质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里面更是只有一片泛黄的破碎布料。
元穆安皱眉看着那片布料,诧异又疑惑。
本以为她将这荷包放在他赏赐的这些东西里,定也是件贵重之物,谁知只是片布料。
看样子,这像是从那件衣物上撕下来的一角,从质地看,应当也是上好的绸缎所制,加厚了几层,十分牢固,上头似乎曾绣有祥云暗纹,经多年磨损,仅能看清一点轮廓。
女子的衣物上,若要绣纹样,多是色彩鲜艳的明纹,暗纹通常都用在男子衣饰上。
难道,这是哪位郎君衣服上的?
元穆安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快。
什么人身上的东西,要与他赏赐的这些首饰放在一起?
他很想猜是她口中那位早已失散的兄长。
可她出身小吏之家,黔州又地处偏僻,应当用不了这样上好的绸缎。
难道是他的?
可这布料年代久远,而他分明是近一年前才认识的秋芜……
元穆安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也许,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见过她了。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从心底翻涌上来。
这时,康成站在门外,压低声朝里头回禀:“殿下,刘统领才递了信回来,说是有消息了。”
……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丹凤大街上,马车顺着人流车流一点点往南去。
秋芜和宋七娘坐在车中,都有些紧张,好长一段时间保持沉默,谁也没说话。
好在宋七娘习惯了这么多年当黑户的生活,沉默过后,便缓和了心中的不安。
她转头看看秋芜,只道她一直循规蹈矩,第一次做这么出格的事,难免害怕,便想安慰一番。
“秋芜,”她轻声开口,望着正掀开车帘看向外头街景,表情模糊的秋芜,“你喜欢长安吗?”
秋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外头一个被父亲牵着小手,好奇地四处观望的小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