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对她来说,与受罚无异。
元穆安看着她错愕的眼底渐渐浮现出来的怒意和委屈,先是感到几分解气,紧接着,又觉得烦躁不已。
“怎么,你不愿意?”他松开钳制住她下巴的手,微微转身以侧面对着她。
秋芜也扭开视线,不想看他:“是,奴婢不愿意。但奴婢知道,即便自己不愿意也无济于事。”
“知道就好。”
短短的时间里,元穆安感到自己被她一次又一次地堵话,已再忍不下去,干脆丢下这四个字,便转身大步跨出门,径直朝承恩殿去了。
正殿中一片寂静,只剩下秋芜一人。
她呆跪在原地片刻,只觉僵硬的身子一点点变软,直到一歪,跌坐在左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大胆,面对元穆安时,仍旧紧张得不能自抑。
“姑姑小心!”身后传来海连的呼声,紧接着,一双手便堪堪扶住她的胳膊,让她不至于整个软倒在地。
“姑姑的东西都搁在西梢间呢,殿下吩咐,就让姑姑住那儿,如今都已收拾妥当了,姑姑不妨过去看看?”
秋芜看着海连陪着笑的脸,知道他也只是听命办事,其中难处颇多,不愿为难,便即点头,缓了口气起身,跟着他去了西梢间。
这里本是元穆安的寝室,她来过许多次,再熟悉不过,尤其是卧榻边那一面秋色小屏山,更是像个灰色印记一般,始终刻在她的心头。
想不到,兜兜转转,她不但没能逃出去,反而还要直接住进这里。
秋芜微不可查地无奈叹了声,想起毓芳殿的大家,赶紧问海连:“海公公,不知毓芳殿里情况如何?竹韵他们可曾受到牵连?”
海连过去时常去毓芳殿传话,对她和毓芳殿的人比东宫其他太监都更熟稔些,知道她在问什么,倒也不隐瞒,耐心解释:“毓芳殿近来由初杏暂管着,竹韵年纪小些,从旁协助。宫里都说,姑姑是在外遇见了歹人,这才下落不明,如今他们一切都好。方才殿下命九殿下明日就搬去新王府,这会儿怕是正忙着收拾东西呢。”
秋芜唯恐毓芳殿的其他人受自己牵连,如今知道一切安好,这才松了口气。
至于元烨,她知道元穆安多方考虑之下,不会动他,早些搬出去,远离是非之地也好。
她唯一还要担心的就是宋七娘母女。
若不是受她牵连,七娘和娇娇此刻还好好地在家中待着,眼下也不知怎么样了。
……
承恩殿中,元穆安花了好半晌才平复下起伏的心绪。
明明已经远离了清晖殿,他却好似仍然能够听到秋芜那些如针扎一样的话,一下一下刺着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