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凉州的这几个月里,两人时常在椿萱院相见,已情意渐坚,想来再有三两月,便会请城中的媒人出面,与寻常人家的郎君和娘子成婚一样,按着礼数一样样来。
可是,还未到这一步,陈大威便逐渐忙起军中的事来了。
如今还是盛夏,凉州城里一片太平的景象,但听秦衔他们说,按照往年的情形,附近的吐蕃人、羌人、氐人等外族会在秋收前后侵袭而来,今年,因东面能压制他们的突厥已被赶至更北面的荒漠中,凉州城越发要做好御敌的准备才是。
凉州地处边塞,常年受散落在周边的几大游牧部族侵扰,百姓们早已习惯了城外驻军时不时演练、备战的情况。
而七娘和秋芜久居京城,习惯了太平安逸的日子,遇上这样的事,难免有些担忧。
“没办法,这里是凉州,远离中原,少不了冲突与争端。不过,哥哥说了,他们每隔五日便会派出探子往各部族所在的方向去打探消息,军中亦是日日操练备战,到时,定能将凉州城守得固若金汤。”
秋芜放下已饮尽的瓷碗,拍了拍七娘的手,柔声安慰。
“嗯,有秦都尉在呢,我不担心。突厥那么多人,困扰了咱们大燕二十多年,秦都尉一去,便将他们都赶进北面的大漠去了,如今在凉州,定也能将外族人都赶走。”
两人说着,一同起身,将瓷碗交给阿依洗净收好。
不一会儿,娘子们便将自家的孩子们一个个送到椿萱院,见到秋芜,又免不了多问候几句,有好几位娘子还硬是塞了些自家的鸡蛋、肉干、腌菜等给她,让她好好补一补身子。
推拒不掉,秋芜便一一收下,转身交给阿依,让将这些都加进椿萱院里孩子们的饮食中。
一天就这样在孩子们的念书声、笑闹声中过去。
傍晚,秋芜将最后一块毛毡铺好后,便带着阿依回了府中,恰好遇上才从衙署赶回来的秦衔。
秋芜不由惊讶:“哥哥不是要在军中逗留一两日,怎现在就回来了?”
秦衔的面上还凝着一层严肃的表情,见到妹妹,这才渐渐缓和下来,道:“收到了从西面送回来的密报,我午后便赶回来,与城中的几位同僚商议情况。”
西面,最大的邻国便是吐蕃。
秋芜知晓军中的情报皆要保密,不是她能随意过问的,只能在心里略猜了猜,道:“眼下可处理好了?”
秦衔摇摇头,吩咐侍女赶紧将晚膳送上来,又转头对秋芜道:“我只是回来陪你用晚膳,也是要同你说一声,这几日,我恐怕都会在州府和军营两地奔波,无暇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便让人去告诉我。”
秋芜见他这般交代,心知此次的情报定十分重要,遂认真点头答应:“我明白的,还有七娘他们在呢,哥哥只管放心好了。”
她有种预感,看似太平祥和的凉州,很快就会迎来一场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