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兰府,心比天高,不知羞耻。”
“门房,送客。”
君韶丢下这话,任由兰府三人被驱赶了出去。
早年兰渠屡屡捉弄自己之时,自己念他年幼天真,从不追究。
兰府众人看她好说话,一次次试探她底线,甚至连下人都敢在她面前阴阳怪气几句之时,她为讨兰渠开心,忍了去。
这么些年,她安王府时不时送去兰府的稀奇宝贝,更不必说其价值,拿出来怕是能买的下一座城。
更甚,兰渠抗旨逃婚,自己都愿意再包容他一回,亲自去与皇姐求情。
但凡这期间,兰府能对她伸出一次善意之手,她今日便不会把她们像撵狗一般驱逐出去。
可惜,一次都没有。
兰府见她退让,从不感激,只会一次次得寸进尺。
她的一腔热血,生生被她们挥霍殆尽。
幼时对兰渠的怦然心动,也早已在一次次的尴尬与羞辱之中,磨损成了疲惫与厌烦。
她君韶毕竟是当朝安王,女皇亲妹。
当她想捧着一个人时,叫他上天也未尝不可。
可若她捧不动了,对方却还冷漠相逼,那就休怪她松手叫人摔个粉身碎骨。
君韶紧了紧手中的红绸,牵着兰十五迈过火盆。
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娶的又是这样一个美若天仙,温柔聪慧的男子,往日一切,便随着跨火盆,一并丢弃吧。
亲人入了府门,渐渐走远,宾客也簇拥着她们进去,安王府外只剩下被下令驱逐的兰府三人。
门房冷冷地盯着她们,用的全然是严防死守的眼神,好像生怕她们拼了脸皮也要闯进去。
兰渠早已脸上挂不住,拿袖子挡着脸,气得眼周泛红。
“君韶她太过分了!即便是与我赌气,却也不该如此羞辱与我!”
“我发誓,她无论如何也哄不好我了!她君韶这辈子别想娶到我兰渠!”
兰缨沉着张老脸,阴森森看过来,半晌,突然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兰渠一愣,随即哇的一声哭出来。
“母亲,你怎么打我!”
兰缨收回手去,眉眼阴鸷。
“蠢货。”
“走吧,回府。”
安王这条线算是断了大半。
都怪府里这些人,不识好歹,整日里跟着兰渠作天作地,把好端端一个安王殿下给作没了。
如今也只剩下个兰十五,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
兰缨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兰渠哭哭啼啼僵在那里不动,陈氏急得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哄哄那个。
“大人,这么热的天,我们怎么回去啊!这安王府也不说给备个马车……”
陈氏正如往常一般抱怨着,突然意识到,现在已不是之前,安王不会再捧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