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弱咬住唇道:“那时我不记得了,就当我眼不见为净。”
“不记得了不意味着不曾发生过。”齐三公子的话里有种很高深的思辩,阿弱竟不知如何驳他,再回过神来时,已经仿佛被他抱进热气腾腾的水里,她同那些被扒净了、下锅了的鸡鸭鱼肉有何区别?一样烫的水,一样光的身子,阿弱强忍着眼眶里想落下的泪水,暗想也许是有区别的,谁会给鸡鸭鱼肉的全身打上荑子呢?
齐三公子正用荑子细细在她手指上擦拭过,细香沫子又一点一点抚上手臂、肩上,甚至颈上、脸上,还有酥/胸、以及许多更说不出口的地方。
浴桶里阿弱脸色已经不是一点点羞涩了,红得像猪肝一样,她竟头一回庆幸起自己是个瞎子来,不然要怎么望向他?他呢?难道是很习惯给女人洗澡么?气息竟然比她还均匀,还是她在他眼里,过于乏味,竟惹不起他半点绮思?
阿弱竟胡思乱想到这上头去了,最后还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她是瞧不见,瞧不见齐三公子拂洗她身子时刻意缓慢流连的咸猪手,还有一直苦苦忍耐的表情……
11谢家宝燕
夜暮红烛,阿弱察觉自己身上被换了浆洗干爽的单衣,脚上踩的是竹屐,她想到齐三公子居然给她把鞋给提过来,她就像犯了多大的罪孽一般,指上慌乱而自觉地系上了衣带,摸索着退到床边,磕到那描彩牡丹纹红漆长条踏脚凳,略跌了跌,坐到了床上,她手上扶着帐子软纱,眼前烛火的光亮渐渐靠近,齐三公子的衣香亦是近了。
她忽然觉得有些恼怒,做一个悠闲晒太阳的瞎子和一个在床上任人宰割的瞎子是完全不同的!谢阿弱握帐子的手指变紧,强作淡然问道:“你真和我一块睡?”
齐晏似将烛光放定在了帐边烛台,她听见他颇为随意反问道:“不然呢?”
“你喜欢我?”阿弱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说完又后悔了。
“喜欢是什么滋味?”
齐三公子要装痴卖傻起来,谢阿弱也拿他没辙,只是手上抓帐子愈紧,忽然吼道:“你想玩女人找别人去!”
阿弱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说出这种话来,整个厢房突然就冷了、静了,让人觉得压抑,过了老长的时候,耳边齐晏冷笑道:“我没你想的那么随意。”
说着他好像抛过来一个什么东西,跌在阿弱的衣怀里,阿弱看不见,只觉得衣上微沉,她摸索着那个方形物什,盈盈堪握,四壁光滑,顶上兽头,底下刻着字,她一边摸着那凹凸细细辨别,一边反问道:
“你丢个私章给我作什么?难道才给我洗干净了,又给我盖上新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