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娘子听了愈发头痛,只得朝外头喊道:
“王妈妈放心好了,我们也不是胡来的,桑香赎身银子多少,您直管开个价罢!”
“两千,啊,不,三千两白银!”那王妈妈喊得底气不足,薄娘子却嘟囔道:“不就是三千两白银么,就是三千两黄金我也得给您买下来呀!”
说着薄娘子掏出一沓百两一张的银票,背着雅间里不可肖想的舞姬桑香的狼狈形容,移了步子到门边,才开了个门缝儿,一霎就将满手的银票扬洒了出去!再一霎,已狠狠关上了门。
才隔着这会一会,王妈妈半点雅音里头的情形也未看出,只听见桑香喊救命喊得声哑,可王妈妈哪里会管桑香的死活?只抬头看着漫天的银票,忙弯腰来拣,乐得都合不拢嘴了,握在手上拿唾沫星子一张一张数清了,愈发高乐道:
“多谢这位大爷,桑香三千两赎银,一分不少!”
薄娘子隔着门冷冷道:“那还不去将桑香的卖声契拿来,当着我们的面撕了!”
王妈妈得了银子,哪有不允,拿着钥匙亲自去妆台那取桑香的卖身契去了!
这边厢赎身赎得利索,那边厢红绳姬早将挣扎的桑香又重按在大红牡丹的锦缎桌上,花了老半日才扯开桑香身上的白衣,露出后背,阮娘看那上头别说是一道疤、连半个斑都没有,直如光洁白玉一般,不由愣住了,半天才对宁、薄二人道:
“一道伤疤也没有,她不是阿弱!”
桑香挣逃出退在一旁,急急忙忙重新敛好了衣裳,听见他们说什么阿弱的,桑香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桑香虽然被一个女人按在桌上轻薄吃了点亏,但起码遂了意,这仨人替她赎了身,看来一定会将她带入魏园。
果然,宁晓蝶回过身来,淡然道:
“就算她不是阿弱,但她起码长得像阿弱,而且她的刀舞使得这样出神入化,三公子一定会喜欢她的。”
薄娘子却惆怅道:“走了个阿弱,又来了个桑香,我心憔悴,但为了三公子高兴一点,我这点惟悴又算得了什么?”
“你大老爷们婆婆妈妈些什么!难道你还没死心不成!”阮娘话里生气,也不知是冲薄娘子,还是冲那待她一向凉薄的齐三公子!
三人不再多言,阮娘推着桑香下了楼,坐上了门口的马车,是夜打道回府,一行四人匆匆赶路回魏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