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朱忠南延请齐晏坐上席,那朱秋云亦起身相让,齐晏并不居大,谦让有礼,桑香一直淡淡打量那猎户,眉眼与大信哥有几分相似,而朱大小姐口中正与他说笑道:“小信哥,怎么打猎也不叫上我?自个儿独占这山上野物,该罚你为大伙烤炙这嫩鹿肉!”
这会朱忠南听齐晏如此客气,也不强求,只对朱大小姐道:“你自个儿大半夜离家出走,千丈忧神诡莫测之地不胜枚举,连我行猎都不敢乱闯,你倒敢肆意夜行,也不怕撞着虎狼之兽,吞了你骨头,为父我岂不是白白丢了颗掌上明珠?”
朱大小姐这会正催促着小信哥当宴堆石起灶,也不管那朱二小姐的脸色难看不难看——本来这可心居修竹清香所在,偏偏大小姐要在此血腥炙肉!二小姐也不敢言语,等来年朱大小姐登临圣女之位,苗疆谁人敢拂逆她的心意?连朱忠南亦要尊崇她若神明,更何况朱二小姐这名不正言不顺的疆主之女?
这会,但听朱大小姐浅浅一笑应答其父道:“阿爹,你又何必再隐瞒,就算女儿我被虎狼吃了,你还有秋月,她难道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更何况她可是女承父志,不像我不忠不孝,从来只会忤逆您的意思,兴许明年的圣女之位,天降神授,巫旨上是妹妹的名字……”
朱秋云忽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若有深意,令人费解,阮娘并薄娘子二人却听者有心,不免怀疑近日来虞园命案,莫非是这朱大小姐为争圣女之位,铲除异己,所以再三谋害朱二小姐?
朱二小姐脸色略一白,道:“我避世隐居,无心追逐圣女之位,更何况我材质平庸,不如姐姐身份高贵……”
朱大小姐冷嘲道:“你倒也傲气,在我面前也敢大言不惭!难道你有心追逐圣女之位,千丈忧的神祗就能看重你了?别以为我不晓得你那点鬼祟伎俩,巫灵有眼,一定会降下天谴……”
朱大小姐说话百无禁忌,朱忠南神色微变,斥道:“秋月!我早说了圣女之位非你莫属,你胡言乱语作什么?”
朱大小姐抿着嘴,半晌恼道:“阿爹,我看你是被我的好妹妹蒙蔽了双眼!是非不分……”
朱忠南见女儿越说越离谱,正要发作,小信哥已上前拦着朱大小姐,笑着道:“你既要吃鹿肉,同我一起烤去,我怕我手艺生,咱苗寨谁不晓得你烤出的鹿肉,一下口能让人吞了舌头!”
此时大信哥亦道:“烤炙鹿肉,除了大小姐谁也不能掌握好火侯,阿弟你不要班门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