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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主:你这废柴,吃大爷的,喝大爷的,居然连大爷发工资的日子也不记着,看来你是不想提高伙食了?

    作者忙抱住饲主大腿,洗心革面道:您饶了小的吧,小的近来日日粥夜夜粥,早上做梦都是梦见水煮鱼片、麻辣香锅醒的,我不骗你!真真的!每天早上都是!您快带我去改善改善肠胃的记忆系统……

    饲主捏出太监的声儿冷笑:已经晚啦~~~

    (参见太监段子,大意好像是,某侍卫同妃嫔乱搞,恐被捉奸,妃嫔到侍卫房外求私奔,侍卫尖尖声儿答道:已经晚啦~~原来已是太监身儿,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虐悲剧……)

    70莲卿芯苦

    夜色终如水降,齐三公子独自一人从后巷出了玉福客栈,才没走几步,已晓得后面跟了人,他心挂阿弱,匆匆而行,直到那青溪辛夷树外,那人仍缀在后头,不远不近的,正是受了陶盛文吩咐的陶瓦子。陶瓦子倒无从认得大名鼎鼎的齐三公子,只是被陶文盛吩咐着,同旁的人一块在客栈前后守着,若见了衣熏重香的公子,好生跟着查探。

    说来陶瓦子也算是个有轻功底子的,一路行来却全然追不上齐三公子,陶瓦子硬着头皮又往前赶了半里路,渐望见神农门石坊前执灯笼的值守弟子时,忽觉得一阵衣香透来,陶瓦子后背不由一凛,他这练家子晓得奇险在背,不能回头,只举右肘往后一挡,却落了空,陶瓦子不敢懈怠,抬腿又是一扫,紧接着狠扫左掌回了头,却仍是落了空,眼前空荡荡的,连半只鬼魅都无,这风中黑压压林子遮着月色,陶瓦子没来由地生出惧怕来。

    而他这惧怕很快就被颈上的剧痛冲淡了,陶瓦子连人也不曾看清,就扑嗵倒在了地上!身子骨震痛!朦朦胧胧看见一位身穿月白衫的公子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陶瓦子这才晓得自己被人算计了!可他看不清这公子的眉眼,只觉得他容颜冷冽得如月下神祗一般,若不是那香气逼真,他一定以为自己撞上了鬼!

    倒地动弹不得的陶瓦子眼睁睁瞧着那鬼飘渺去,愈行愈远,如鸢子一般进了神农门,那些打着灯笼的弟子只是察觉到周遭莫名有阵香风,再要细瞧,却什么也不曾瞧见,懵懂无知地继续来回巡逻去了。

    齐三公子颇费了些气力才寻到南药房,此时神农门下高手都聚在掌门陶敬亭住的飞檐阁,只因掌门中毒一事,非同小可,若是指定掌门,可不是要紧大事?是而无人不至!大弟子陶芙蓉、二弟子陶清清、三弟子陶文盛,右掌教秋婆婆,新任左掌教陈南之,东、西训堂两位教习,甚至连陶五柳,以及青枫道人、楚凤瑜都聚了去。

    四下空虚,齐三公子出入自由,借机抓了个药侍询问,那药侍见齐三公子这等相貌,即是在暗中,亦是风姿过人,只以为是剑宗少主楚凤瑜,就老实答了话,齐三公子听说阿弱的命被救下了、送在南药房后园静养,一时心下松快,就舍了这药侍,自个儿寻到了南药房。

    步入后院,满院小玉蝶梅花如雪,齐晏忧虑阿弱,一眼月下落梅满在景,格外凄惶,他无心留赏,匆匆拂枝去,瞧见那东厢隐隐有处灯火,门口两位小药侍正抱着暖炉打着磕睡,齐晏索性上前点了这两个的昏睡穴,这才推门而入。

    房内红烛随这一阵风晃了起来,齐三公子阖上门,匆匆步到那床边,擎起纱帐子,已瞧见他的阿弱枕臂趴卧在床上,闭着眼儿,青丝拂散在锦枕上,脸色苍白,唇儿更是毫无血色,齐晏心上莫名痛楚,坐在床沿,手探进被里握着阿弱的手,凉得似冰,倒不知她背上的伤如何了?齐三公子揭开一角锦被,瞧她身上穿了件雪白中衣,隐隐见下头伤口蒙纱,似是救治得妥当了,他微微放了心,放下锦被掖好,这才秉烛细细打量阿弱脸色。烛光照来,但望见她闭眼沉沉,却凝着眉头,似是静静忍着痛,齐晏瞧着她时,柔情不断,亦如春水,指上轻轻抚她的眉头,为何她无论醒着还是沉睡总是凝眉?世上当真有如此多的闲愁缠着她?亦或是她在梦中又被什么心事烦忧?

    齐晏不由低低声亲昵道:“真是庸人自扰啊。”

    话一出口,齐三公子不由叹了口气,他责她作什么?她又不晓得改,所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这等闲掷光阴的愁绪,亏她学得这样入骨。这样看她,却不是个合宜的杀手。做杀手合该无情,她却常是义愤填膺,脸上愈冷淡,心上愈急躁!偏生她对杀人一道,知之好之,深乐之,无人及她天赋异禀、心肠冷静。

    齐晏想得纷乱,那一句庸人自扰但像是责己的话了!可看她这会只无辜沉睡,静不作声,全然不晓得他的一番关心则乱,他不由无奈一笑,看她这般不回应,愈发惹人怜爱,他忍不住低下头,唇儿在她额头落了轻吻。大梦中的阿弱自然不晓得公子的温柔,不晓得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眉头心上,无计回避的缱绻。

    他本不是多情的人,世上女子似镜中花,争奇斗妍,不过深红浅白而矣,他不贪多丽,不爱风流,从心遂意只挑了谢阿弱一人,却为何如此艰难?离别时消黯心事,相逢时轻抛欢情,若经日积年地如此,这魏园之主却是个不折不扣苦差事!不如闲家莽夫,任意春帐日起晚,随心不问明朝事。

    齐三公子似陷入魔障般,索性就扯下帐子,脱了鞋,钻进锦被里共阿弱面对面躺着,十指相扣来,苦涩莫名,她何时痊愈?不该带她出来,金屋藏之犹不足,再不敢将玉瓶儿搁在高架上,摇摇欲坠……齐晏就在这样浑沌思绪里浮浮沉沉的,过了一宿,清早近五更天将亮,他这才下了床,穿了鞋,依依不舍,却不敢多留,匆匆退出了此间,原路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