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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凤瑜顺着她的意思,开门去请陶五柳,房门一霎开阖,房外晴光雪梅被风吹拂散,谢阿弱看着楚凤瑜梅下袖袂,风姿芝兰玉树,举止君子人物,谢阿弱亦不免心疑,难不成她当真对他动了情?

    却说楚凤瑜刚走,又来了个魏冉,这魏冉此番还是偷偷来瞧桑香的!只因那青枫道人清早才回来,就逼着他起床练剑,一直练到午时,半刻也不给歇息!最后还是魏冉对这老道撒了个谎,尿遁而去,这才摸进了南药房寻到了桑香!魏冉一开门就一迳奔到床边,桑香正兀自闭目养神,魏冉以为她还未醒来,就往旁边掇了条凳子在她床边坐下!

    这时桑香已睁开了眼睛,只看见又一个陌生男子,一举一动皆是市井泼皮的作派,眉眼却不是个恶人相,甚至有些可亲。魏冉一见阿弱醒了,喜不自禁,头一句就关心道:“老婆,你身子可好了?”

    谢阿弱猛一听有人唤她老婆,登时脸色就像吞了个苍蝇,道:“你喊我什么?”

    “老婆呀!”魏冉自顾自说着话,仿佛这已是司空见惯一般,探手就抚上桑香的额头,道:“不发热就好,听说这生了大病最怕发热……”

    “你再说一遍你喊我什么?”谢阿弱冷冷地看着魏冉,这个人是谁?她何时嫁给了这个人!魏冉看着谢阿弱脸色沉沉,顿时又没了底气,油嘴滑舌道:“我晓得你不喜欢我喊你老婆,但咱俩同甘苦共患难,可不是像做夫妻一样吗?”

    谢阿弱断没料到醒来就嫁作人妇了!她难以置信,甚至有些郁结,若是她身体能动弹,再有冷泉剑在手,定会将剑横在这人的颈上,杀了他一了百了!可她此时无能为力,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咱俩何时成的亲?”

    “这个嘛,咱俩虽然还没有成亲,但睡过一张床!”魏冉振振有词,谢阿弱愈发目瞪口呆,道:“还有呢?”

    “还有啊,我给你洗过脚,背过你,你眼睛瞎的时候牵过你的手,哦,我还看过你洗澡!”魏冉滔滔不绝,只字不提从前被她毒打的小事!谢阿弱愈听愈愕然——从来她行事,何等冷清,不爱与人结交,谁料一梦醒来,竟有两个男人守护着她,一个说是知己,一个说是夫妻!言之凿凿的,令她身堕云雾,莫名其妙。

    这边厢谢阿弱心上已乱成一锅粥,那边厢陶五柳正往南药房走,正碰见迎面来的楚凤瑜,从他口中听说桑香醒了,正要去瞧一瞧,楚凤瑜却喊住他道:“桑姑娘有些古怪,只说不记得自己姓桑,忘了许多事情。”

    陶五柳慢下步子,疑惑道:“她不姓桑,那她姓什么?”

    “她自称姓谢。”楚凤瑜一提,陶五柳不由心上一咯噔,问道:“那她可说叫什么名字?”

    “这个倒不曾提。”楚凤瑜道,陶五柳点点头,道了声:“我去瞧瞧!”提步就要往后院去,楚凤瑜才要跟去,陶五柳却打发他道:“我为桑姑娘看病,恐怕不方便楚公子陪在左右,楚公子累了一夜,也请回房歇息罢?”

    楚凤瑜察觉这陶五柳似有什么事瞒着,但也不好强求,只点头称是,过梅林往对面西厢房歇下了,陶五柳瞧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剑宗少主未免对桑香太上心了些……

    这边陶五柳推门进了东厢,却见魏冉正陪在谢阿弱身畔,不由道:“魏兄你是何时来的?”

    醒来半晌的谢阿弱乍一见陶五柳,总算见到一个熟人,正要说话,魏冉却忙不迭抢上前去拽着陶五柳袖子道:“陶兄,你快来看看我老婆!她不会是伤了脑子罢?她好像连我都认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