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阿弱忍不住冲公子淡淡一笑,那笑意如含着轻灵光艳,慧黠道:“公子既是允了无毒和尚作我师傅,我一言一行当以他为典范,师傅唱经惩戒,我自是有心效仿,难道公子还要阻拦我一片向学之心?”
话未毕,谢阿弱撑着手绕过公子身上下床,一霎青丝拂面,一阵细香淡风,公子心意愈发留恋,忍不住揽手抱着她压在身上,阿弱一时不提防,被公子揽得紧怀,同他脸儿挨得近,凝视诧异道:“你不松手,我怎么下床?”
齐三公子唇畔含着笑意道:“你真是愈发刁钻了,我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既然动口无用,自然动手。”
谢阿弱见公子眼底含笑,道:“古时有七不责,对众不责、愧悔不责、暮夜不责、饮食不责、欢庆不责、悲忧不责、疾病不责。此时我已悔过,公子不责,松开手罢。”
齐三公子听了好笑,道:“这七不责,是训童所用的典故,倒被你挪移到训妻上了?更何况我一松手,难保你还是要多管闲事。”
谢阿弱忍不住含嗔道:“那公子要如何?”
齐三公子微微一笑,又含着笑意凝视道:“你以为我要如何?”
谢阿弱被他揽紧了,挪动不得,愈发面红道:“难不成要在公子身上睡一夜?只怕公子发噩梦,如恶鬼压床。”
齐晏愈发淡然道:“既便是恶鬼,也该是个艳鬼。”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笼困着她,谢阿弱万般无奈,索性将头枕靠在他肩上,青丝滑落如散瀑,她定了心,闭上眼儿道:“这般静,倒有些似曾相识,好像曾几何时也这么枕着公子睡着过。”阿弱追忆往事,声儿愈发淡柔道:“我很愿以七船痛苦,换这半刻的幸乐呢。”
这话细听来,骤浓骤淡的悲喜交替,齐晏忍不住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道:“你倒忘了,小时候我救你上岸,你也曾这么缠着我。”
谢阿弱恍惚有些散落的回忆,只是太遥远,如星子沉入黎明黯然,齐晏温柔儿在她耳边私语道:“见你长成,我倒总想起你曾这么躺在我怀里,没有太多话,但乖巧依恋极了,不似你此后,总是回回趁雾下山,每夜晼晚寒风,你不在魏园中,永别之感扑面而来。但凡你要什么东西,你张了口,我何尝不能给你取来,为何总要弃我而去呢?”
阿弱听公子深情,不由心虚意怯,又交错灌蜜滋味,默然无语,倒不知是不敢答话,还是甜腻得无法答活,齐晏只含笑道:“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