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什么时候也那么天真了。”聂云冷冷一笑,道:“昨日我仔细观察那些官兵的神情和动作,总觉得他们似乎隐瞒了什么。你认为他们真的会听从你的劝吗?清王不在官道上好好走着,怎么会来到小小的破落村庄,穿着粗衣麻布?这里山高皇帝远,他们要解决一个“伪”清王简直是举手之劳。而且王爷也不准备暴露身份不是吗?否则昨日也不会与我假冒夫妻,欺瞒别人了。”
“昨日你我假扮夫妻是不得已,你也知我现在身份尴尬,早早暴露身份对我只有不利。现在官官相护,贪赃枉法,要想调查只能从暗地里。我见昨日被救的少年虽然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但衣料均为上等,灰衣男子滚下山坡救主却只摔裂了右臂,说明其功夫并不弱。
最奇怪的是堂堂官道,竟然有劫匪,不知他们究竟是针对他们主仆两人,还是针对原本走官道的钦差清王。而且昨日少年脖颈的那块玉甚是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却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所以必须救他们。若真如我所猜测,他们身份不凡,对我们只有助力。”
“若不是呢?这位少年并不能撑过七日后,又或者我们逃不出去呢?”聂云盯着楚清的眼睛反问道。
“我不能弃村子于不顾,虽然只有三天,我也想尽力,努力地救人。”她低下头,表情有似苍凉和抉择。“三日后,我会让陌染带你
35、宵白 ...
离开的。”
“咳咳……”床上的少年突然沙哑地咳嗽了起来,他捂着疼痛干涩无比的喉咙和因强烈的咳嗽而疼痛的胸口,额头热汗淋淋,温度一下子拔高,他的双手紧拽着被子,眼泪在眼角中聚集着。“热,好热……水……”
楚清连忙倒了一杯塞进他的手里,见他缓缓睁开双眸,黑色的眼眸因剧烈疼痛充血着,眼角带泪,他透过眼睛朦胧地望着身前的人,“你……是谁?净叔呢?”声音沙哑无比,喉咙和舌头已经开始充血并散发出不自然的恶臭。
楚清把茶杯递在他的嘴角,温柔道:“先喝口水。净先生已经江安找大夫,拖我们照顾你。不知宵公子现在有哪里不舒服?”
少年一口气喝掉了水,他用舌头舔了舔嘴角,思索了一会道:“谢谢。叫我宵白就可以了。能再给我一杯水吗?”
少年的温度烫得惊人,显然病情已经开始恶化了。
楚清坐在床边和宵白聊着天,分散着他疼痛的注意力。多数是楚清说一些现在的状况和别的什么,宵白只是静静地听,又或者似是发呆似地望着她,眼神涣散。
偶尔他因体疼痛发炎并转成溃疡,手不由自主地要去抓挠,被楚清打手制止。
他看着楚清,突然道:“净叔七天后才能回来,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我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了,一开始我以为是刚睡醒的缘故,可直到现在你的样子,我自始自终也只能看个模糊的大概。身体已经开始溃烂了,我明显地感受这难以忍受的口渴,皮肤化脓,高温,剧烈疼痛。或许这是对我突然离家的惩罚……”他低下头,双手捂着眼睛,声音带着几丝哽咽。
楚清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刨根问底地追问出宵白家中情况。可看他一脸落寞地低下头,不由得想起前世病榻上离世的楚容。似是被悲伤的回忆感染,她上前抱着他的头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会救你的。”
“你不怕被我感染吗?”宵白愣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