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天曜在风荷起身之时就醒了,只是有点贪恋温暖香滑的被窝,不想起来。而且他还想着一会风荷回来,再陪他睡个回笼觉呢。
帐幔揭起一面,杏子红的绫被,有一角垂到了地上,有一种香艳旖旎的气氛,杭天曜躺在床上,巴巴地望着进来的风荷,可怜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风荷知道他受了重伤,自己动不了,心下一软,笑得很甜。拉了拉被角,给杭天曜遮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个头在外面,自己斜倚在大红迎枕上,柔声问他:“被子掉了怎么不叫丫鬟,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身子本就虚,再伤了风那可如何是好?想要起身了吗,我叫丫鬟进来帮我一把?”
杭天曜揉弄着风荷才梳好的发髻,掰过她的脸来正对着自己,不悦的嘟囔:“娘子莫非嫌弃我,一大早的就丢下我走了。”
风荷很想问他一句:爷,你确定你今年二十四了吗?不过看在杭天曜这几天很乖很听话的份上,她决定忍了这口气,人不都说生病的人不可理喻吗,自己何必跟他一般计较。还得细声细语与他解释:“一会要打发人去给我母亲、嘉郡王府上请安拜年,是以我先去安排一下,省得忙乱不堪。我怕你要多休息,才没叫醒你的。”
杭天曜点着头,很快又换上不快的声气:“那娘子今儿要出去,不管我了?”
“我哪有说我要出去,你这样我怎能放下你不管,有丫鬟们代我们走一趟就好了。只是等你好了之后,咱们要亲自登门赔罪才是。”粉嫩的唇瓣像春日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瓣,诱人遐想联翩。
杭天曜忽然兴起一股采撷的冲动,可惜背上的伤势由不得他,只能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颤声说道:“那就好,娘子,我要起来了。”
风荷简直想要欢呼出声,终于把这个少爷哄了起来,忙唤人进来,伺候他更衣梳洗,然后送到了昨日的小花厅里。风荷不喜欢很多人进她的卧房参观,那样她会浑身不舒服。
还没等他们坐稳,几个姨娘就一起到了。风荷也不待杭天曜开口,就摆手命人带她们进来,杭天曜微有讶异,看向风荷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
端姨娘一如既往的端庄稳重,只是眼里有一丝担忧,雪姨娘与纯姨娘没有太大的反应,媚姨娘和柔姨娘就不同些,双眼红通通的,眼睛下边有一圈明显的黑眼圈,形容憔悴。
尤其是柔姨娘,一见杭天曜,眼里的泪就哗啦滚落,又是心疼又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