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月儿晕出一圈橘红的光晕,清凌凌得挂在半空,朦胧而又讨喜。地上的花灯与天上的圆月交相辉映,红彤彤的,分外有趣。芰香挑了一支花灯在院门口闲耍,忽地看见前面似乎有一个身影,没有打灯,黑黑的,看不甚清晰。她不由大着胆子上前,冲着人一照,是六少夫人。
“六少夫人请恕罪,婢子该死,不知是少夫人,惊了少夫人。”芰香吓了一跳,赶紧赔罪。
袁氏难得的没有与小丫鬟计较,摆了手命她起来,压低声音问道:“听说你们主子没有出去,可是在房里?”
芰香一想,就知袁氏不想太多人知道,才自己一个人过来,还没有打灯。忙低声回答:“我们少夫人在里头做针线呢,六少夫人快请进。”说着,自己在前头领路。
“那你们爷也在了?”虽说杭天曜一向不管事,但袁氏不欲太多知道她来了这里,传到二夫人耳里又要指桑骂槐了。
“六少夫人放心,奴婢省得的。”这般,她就不再说话了。
袁氏想起当日之事,明白风荷身边的人都不简单,既这样说就是有主意的,点了点头,跟着她到前院的小花厅坐等。
芰香笑着进了屋,对云暮招手,小声说道:“姐姐快来看看,小丫头送了两个花灯回来,姐姐替我看看哪个漂亮?”
“你这小蹄子,还说是守门呢,分明就是去玩了。”说着,她起身见风荷点头,便笑着出来。不过一小会,她就回来,握着嘴笑道:“不过是两个寻常的花灯,她就宝贝的什么似地。”趁着杭天曜不注意的时候,手轻轻比了一个六的姿势。
风荷会意,故意说道:“那我也去瞅瞅,你们陪着爷。”
杭天曜对这些东西不甚感兴趣,继续歪着看书。
袁氏吃着茶,心中仍有些下不定决心,乱乱的。
风荷笑着进来,口里说道:“弟妹不去看灯吗?正好我闷着,咱们说说话。”
以袁氏的智商,她对风荷在那件事幕后扮演的角色不太明白,不过她爹袁大人可是官场上历练了几十年的人精,回头听袁氏细细说了一遍之后,不由抚须沉思良久。最后正色与她说道:“你们家这个四少夫人不简单,你要小心了,没事不要与她冲突。别嫌爹说话你不爱听,杭家世子之位没个结果,但你必须明白,那是无论如何都落不到你们头上的,你就给我安安分分呆着,等着日后分一笔家财出去自立门户,也比白白搭上性命强。
你家老夫人与四少夫人不合,那是她的事,你别掺和,免得被人当了枪使,尤其这次四少夫人算是助了我们家。那份奏折,我至今没有弄明白是谁报上去的,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