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进去禀明,随后有两名穿粉色衣裙的宫女来领风荷往里边走:“娘娘宣四少夫人进去呢。”
“谢谢两位姐姐。”风荷微笑以待,低了头跟在她们身后,端惠与沉烟都留在了殿外,有旁的宫女带她们去了下人房中歇息。
屋子里鸦雀无声,但是风荷知道有不少人,她能听到些微的呼吸声,却不能抬头。
“启禀皇娘娘,四少夫人来了。”
宫女的话音一落,风荷就住了脚,屈膝跪下行礼:“杭董氏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白色的方砖。
“快扶四少夫人起来。老四媳妇,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声音圆润低回,好听的回荡在空旷的宫殿里。
风荷谢了恩,不敢让宫女扶着,自己起身站好,微抬了头,脸上挂着绝对端庄的笑容。
皇后端正得坐在环形大炕上,下面垫着金黄色的褥子,并没有穿着传说中的凤冠霞披。只是一件九成新的镂金丝钮牡丹花纹宫缎褙子,下着浅金色撒花裙子,与寻常富贵人家的夫人无异,只是头上一支衔着硕大一颗红宝石流苏的凤簪表明了其高贵的身份。皮肤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粉红,画着时下流行的宫妆,鼻子很挺,在温柔中透出一缕威严,彷佛与生俱来一般,叫人不敢仰视。
算年纪,皇后今年不过三十四,本就生得好,再加意保养,端得明艳照人,光彩绝世,根本想不到她的长子都十八了。
她含笑打量着风荷,仪容不俗,姿态娴雅,像大家出身的小姐,尤其见到自己都没有显出慌乱之象来,比起那些初次进宫吓得战战兢兢的高门贵女强了不知多少倍。自己突然召她进宫,就是存着试试她的心思,好在没有叫她失望,果然是个不同的,难怪都说母妃对她甚是宠爱。
这一打量,对风荷而言,好似过了整整一日,心中在哀怨着皇后怎么看个没完,就算她面上的表情再和蔼,那也是一国之母啊,翻脸不认人,才不管她是不是侄儿媳妇。
皇后看得满意了,才点头笑道:“不负母妃这般看重你,坐吧。”
宫女闻言,忙搬了一个紫檀木鼓腿彭牙的方凳来,摆在靠右手的地方,风荷再一次谢恩坐下。
待她坐稳了,皇后方问道:“听说老四卧病之时,都是你细心服侍着,才能好得这么快,本宫要赏你。”
赏人就直接赏了,还用的着说出来吗?风荷腹诽着,面上诚惶诚恐:“身为人妻,服侍自家爷那是本分,不敢得娘娘赏赐。何况四爷好起来,都是因为有娘娘垂青,祖母与母妃的关照,哪里是臣媳的功劳。”